電話很快接通。
陸嶼率先問道:“媽,你們吃飯了嗎?”
“沒有。”陸母問:“你們吃完飯了嗎?”
“吃完了,剛才舅媽讓人送來的飯菜。”陸嶼說。
“這個我知道。”陸母道:“今天下午我和親家透過電話了,親家聽說今天晚上我不去送飯,就忙去做飯了。”
陸嶼:“……”
呵呵,果然如此。
“那媽去做飯吧,這兩天爸忙公司的事情辛苦了,媽您親自下個廚,犒勞犒勞老爸。”
聽著這話,陸母掃了眼一旁沙發上兩眼鬱悶的陸父。
“親自下廚?兒子你想什麼呢?就你爸這種連公司開會都不去的人,也有資格讓我親自進廚房給他做菜?”
陸嶼:“……”
此時此刻被當著面嫌棄加吐槽的陸父:“……”
某人唯恐天下不亂的“啊”了聲,似乎是才知道這件事:“今天下午爸沒去公司啊?”
“沒有!”陸母的語氣並不好,“你說他也一大把年紀了,怎麼跟個小屁孩一樣,時時刻刻跟在我後頭!煩死了。”
陸嶼:“……”
陸嶼咳了聲,壓住喉中的笑意,不動聲色地回道:
“或許可能是媽您最近下廚的次數有點多,老爸那麼喜歡吃您親手做的菜,所以才不願意去公司錯過美食的。”
聽著這話,陸母嗤了聲。
“得了吧,我只給我兒媳婦親自下廚。就你爸?連個公司都不管,他隨便喝口涼水湊合湊合得了!”
陸嶼:“……”
心都在滴血的陸父:“……”
陸嶼突然發現,在他們陸家,他老媽眼裡可能就只能看得見她兒媳婦了。
就他這個親兒子,還有他老爹這個丈夫,在他老媽眼裡,地位估計和後院的狗是一樣的。
掛了電話後,陸嶼拿著一支藥膏去了二樓。
捉過在陽臺上吹風的小姑娘,一把將人抱進了懷裡。
陸嶼坐在沙發上,蘇宛辭則是被他放在了腿上。
看著他手中那支陌生的藥膏,蘇宛辭問:“這是什麼?”
陸嶼將藥膏遞給她,“程逸舟新研究出來的祛疤藥膏,他說效果很好,我們也來試試。”
蘇宛辭開啟聞了下,有一股很淡的木質清香味。
陸嶼將蘇宛辭圈在懷裡,抓過她受傷的左手,看著手心中那一道長長的疤痕,眼底浮現一縷心疼。
“還疼麼?”
蘇宛辭垂眸看了眼,紅唇揚起一絲弧度,“不疼了,這兩天有一點點癢。”
說明傷疤已經逐漸在老化。
那天在星海灣,蘇宛辭為了保持清醒,不斷的握緊深深紮在手心中的尖銳玻璃。
到了醫院後,將玻璃拔出來時,血肉淋漓的皮肉都在外翻。
那天蘇宛辭昏迷,身上和手上全都是血液,陸嶼親眼看著程逸舟一點點給她處理傷口。
那天的陸嶼,除了一開始到醫院時,再三叮囑程逸舟一定要保住晚晚的性命之外,其餘時刻,他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哪怕後來程逸舟給蘇宛辭處理手上傷口時,陸嶼也只是在一旁眼眸沉沉的看著,一言不發。
若不是他身上讓人無法忽視的冷肆和席捲的怒氣,還會讓人以為病房中沒有他這個人。
所以哪怕現在蘇宛辭手上的傷已經結疤快要痊癒,陸嶼每每看到她手心時,心底依舊抽疼的厲害。
看出了他神色有些異樣,蘇宛辭將手從他掌中抽出,“我自己來塗吧,已經不疼了。”
陸嶼握住她手腕,擠出白色的藥膏,認真而專注地輕輕塗在她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