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都不屬於他。
他的月亮,他的光芒,不過是偷來的浮光幻影。
後面大廳中,靜靜看著這一切的邢航,心頭哽咽的厲害。
他繃著情緒,不想讓自己聲音有異色,再一次勸道:
“傅總,其實沒必要走到這一步的……如果註定得不到一個人,不如忘了她,過好自己的下半生。”
傅景洲卻搖頭。
眼底升騰起些許的溫色,眼前的璀璨花海,彷彿在瞬間,變成了過往那些珍重的回憶。
一楨楨,一畫畫,緩緩閃過。
好一會兒,邢航才聽到傅景洲平靜的聲音。
“邢航,你不明白,她曾經是我二十年黑暗生命中,唯一的光亮和救贖。”
“那些回憶,更是支撐著我生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他的小辭,是他這一生中唯一的一束光亮。
這束光,曾經點亮了他整個世界。
帶他走出了所有冰冷的黑暗。
他私心的想獨自佔有他的救贖,想獨自擁抱他的月亮,讓其永遠留在身邊,永不分離。
可他忘了,光會離開,溫暖會逝去。
月亮……也只會照耀命中真正註定的那個人……
傅景洲緩緩閉上了眼。
思緒迴歸到方才和蘇宛辭打電話時。
在臨結束通話之前,他真的很想對她說一句:
能不能,再最後喊他一聲景洲哥哥。
像曾經那樣。
最後再喊一次。
他不貪心,只想要一聲。
可話到了嘴邊,他才猛地明白過來。
他在奢求什麼呢?
怎麼可能呢?
他的小辭,怎麼可能會再像曾經那樣,毫無芥蒂的面對他。
就算他提出了這個要求,她也不會答應。
與其讓她厭煩的拒絕,倒不如,他嚥下不提。
再者,他可能,也承受不住她再一次的拒絕了。
那些冰冷的言語,過去的傅景洲,或許還能承受,可現在的他,卻受不住了。
傅景洲呼吸微窒。
與其惹她厭煩,倒不如在回憶中找找那四個字。
他的小辭,在那八年中,其實喊過好多遍。
現在他一閉眼,耳邊都是她一聲又一聲含笑的聲音。
那一道道的聲音,一張張明媚的笑靨,盡數融入血液中,鑽進骨髓深處,徹底成為身體的一部分。
傅景洲睜開眼。
眸底多了抹溫色和滿足。
其實這樣就很好,和忘記她相比,能將那些美好的回憶徹底留下,已經很好了。
現在的她,包括以後的她,都屬於陸嶼,
可從前的她,那八個春秋中的她,卻只屬於他自己。
正如那些回憶,永遠只屬於他一個人。
良久,傅景洲起身。
手中的那張照片卻一直沒有鬆開。
他並沒有轉身,只道:
“邢航,你走吧,以你的才華,再找一份高薪的工作易如反掌。”
“如果厭倦了商場的名利爭鬥,那筆獎金,也足夠餘生衣食無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