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疑掃了孔玲瓏幾眼,到底捨不得那麼多銀子,狠狠心道:“那還請姑娘說話算數,到時候要真出了什麼不可收拾的事情,小店可不會擔責任。”
孔玲瓏道:“掌櫃儘管放心。”
那掌櫃才揣著一萬兩銀票走了。玉兒呼了一口氣:“小姐,一萬兩買他這家酒樓都夠了。”
乾脆買下來,方隱就算跟錦衣衛打的你死我活都沒關係。
孔玲瓏道:“樓下還有客人,不要衝動,看看再說。”
她當然不能真的讓方隱去拼命,錦衣衛再可恨,也不是殺了外面那兩個走狗就解決的。
酒樓掌櫃顯然也知道自己佔了大便宜,下了樓就安撫樓下的客人:“沒事,只是兩位客人解決一下私人恩怨,不會波及到大家,小店免費給每桌贈送一罈洛陽酒,大家繼續喝,繼續喝。”
果然是有錢好辦事,眾人一聽說有免費的酒,頓時也沒什麼抗議的,二樓的打殺聲反倒成了某種助興節目。
屋裡趙雪雲聽著越演越烈的打鬥,卻是更軟了身子,在快暈倒之前被茯苓抱住。
茯苓都有些不高興了,“荊無常,她要真的想給梁輝生孩子,至於等十年嗎。趙娘雖然身上有寒疾,但要說十年都不能懷孕,未免也太不可能了,你為什麼不想想是她這十年來鬱結在心,才會影響了身體?”
平心而論,她是同情荊無常,任何人遇到這樣事都會不能冷靜,可他對著趙雪雲一個女人發洩怒火,難道趙雪雲就不可憐嗎?
不知道自己丈夫當年“死去”的真相,被仇人騙了十年,一個女子能有多少承受力?
也不知是不是茯苓的話起了效果,荊無常的臉色明顯發僵了起來,而趙雪雲更是在茯苓懷裡落淚:“不怪荊郎、都是我的錯……”
是她蠢,錯信了梁輝,以為他待自己是真心,卻沒想到一切都是這麼荒唐。
聞言,茯苓更看了荊無常一眼,自己的妻子依然這麼維護他,端看這男人還有沒有點理智。
荊無常果然後退一步,臉扭過去不看趙雪雲。
這對苦命了十年的夫妻倆,想了對方無數個日日夜夜,見面之後卻只剩下刺痛對方的傷痛。
趙雪雲含著淚:“荊郎,這十年你是怎麼過的?”
看到荊無常的樣子,削瘦的簡直不像記憶中那個硬漢,而他對自己發火,她也覺得自己該承受。
荊無常捏著手,他也覺得自己瘋了,“……梁輝挑斷我的手腳筋脈後,為了不讓人查出來,才會選擇放火燒了一切,如果他不是害怕被人發現,沒等火燒完就匆匆離開,我也沒有機會爬出火場。”
手腳被廢的荊無常,只能選擇爬這個動作,而他手心的焦黑,也不是這十年打鐵留下的,而是當年爬出被火燒焦的地面烙印上去。
趙雪雲崩潰了,從茯苓懷中掙扎出來,就跌跌撞撞又走向荊無常,一把撲在他身上,嘶聲道:“荊郎、荊郎啊……”
自己居然問他這十年是怎麼過的,怎麼問的出口?
荊無常面對猛然撲過來的趙雪雲,心頭巨震之後就只剩下蒼涼,當年他那麼拼命,只要活著哪怕變成四肢不能動的廢人也好,靠的不就是對趙孃的想念?
誰想過造化弄人,就算他活了,等到再一次睜眼,她卻已經嫁作仇人婦。
“夫人,裡面是什麼人在說話?!”門外,錦衣衛惡狠狠的話語傳來。
屋內三人都一頓,茯苓更是慌慌張張站起來,知道剛才趙雪雲那失聲痛哭實在太刺耳了,外面即使被纏住的錦衣衛也顯然不是聾子。
“怎麼辦?”茯苓看著荊無常和趙雪雲。
她倒是想讓荊無常馬上走,可看這境況兩人顯然還難解難分。
剛才和錦衣衛一起出去的雋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