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這些話當做閒談一樣口氣說出來,孔玲瓏放在膝上的手緊緊攥住,她眼裡有暗色流光看在梁輝臉上:“梁大人,你把我帶來,想必不是單純想找個人說話。不知道梁大人打算什麼時候開始正題?”
梁輝眸內深了深,在綢緞莊的時候她催著錦衣衛把她帶走,現在到了這地獄一般的大營,她居然還有餘膽來催他們開始正題。
梁輝臉上笑容消失,盯著孔玲瓏半晌說道:“孔小姐,我念在你對內子有恩,想多給你一點時間留存體力,看來孔小姐並不領情。”
孔玲瓏也看著他:“這種表情才適合梁指揮使,剛才那種做作的笑容並不叫人舒坦。”
梁輝冷冷道:“來人。”
他不知道這女子究竟是不怕死,還是太想死,可不管是哪一個,錦衣衛處理過許多不怕死的硬骨頭,可最後那些人,沒有一個能扛得住生不如死的折磨。
在梁輝的示意中,有兩個錦衣衛靠近孔玲瓏,沒什麼感情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錦衣衛裡有許多不為人知的酷刑,梁輝知道不管這女子有多少傲骨,身體的屈辱來臨時,傲骨不能幫她撐住。
孔玲瓏忽然冷冷道:“梁大人,這樣的好戲,你背後那個人怎麼沒來?”
梁輝眸內一深,幽幽看著孔玲瓏:“孔小姐……看來你真的很清楚你得罪的是人。”
孔玲瓏也看著他,嘴角幽然:“怎麼會忘呢,畢竟那麼人面獸心狼心狗肺的人,誰見了也不會不記得。”
梁輝瞳孔緊縮,人面獸心,狼心狗肺,這說的是那位司徒大人麼。
他們錦衣衛這把刀再毒,說到底也是背後的人用的,如果說錦衣衛毒,那背後使用的人就更毒。
可是,就連梁輝都不敢在背後或者當面,說一字半句那位大人的不好。
梁輝現在已經不認為孔玲瓏是膽子大,這女子恐怕是瘋了。
他沉下臉來:“孔小姐,原先我還以為你聰明,現在看來是真蠢。”
就算他想放了她,也不可能了。
孔玲瓏面色無波,一個錦衣衛伸手拿住了她肩膀,手心似乎有什麼尖銳戳入了她肩頭。
那瞬間,一陣無法形容的劇痛襲來,身上的所有血液好像都倒轉了,五臟六腑都糅雜在了一塊。
梁輝說:“這叫蝕骨丁,孔小姐你看,這種滋味還只是小兒科,等到了後面,你想象著自己每一寸骨頭都被刀刮開來,就是鐵漢都受不了,何況你一個小女子。”
說著,梁輝再次示意了一下,於是捏著孔玲瓏肩膀的手立刻後撤,同時拔出了她肩頭的釘子。
那陣鑽心蝕骨的痛被抽離身體,孔玲瓏一瞬間半伏在了桌子上。
梁輝看著她,那釘子極為的細小,就是拔出來也沒有沾上血跡。這就是讓人不露傷痕地被折磨至死。
孔玲瓏咬著牙關,才慢慢顫抖著把手握在了一起,剛才一瞬間,她體會到了前世臨死時候的感覺。
梁輝開口:“孔小姐,還試不試了?”
孔玲瓏牙根滲出血腥,她剛才咬破了自己嘴裡,“在你們這樣的人眼裡,大概所有人都很蠢吧。”
梁輝說道:“我並不認為孔小姐真的蠢,所以小姐還是不要再做一些對自己不利的事情。”
孔玲瓏用衣袖抹過嘴角的血跡,說道:“那我們就做一點有利的事,梁指揮使何不直接把底牌亮出來。”
把她帶到這裡來顯然不是單純要折磨她的,搞這麼多動作,無非還是有所圖。
她的身上,能讓他們圖的還能有什麼。
梁輝向旁邊伸出了手,立刻有一人端著一份紙卷放了上去。梁輝一點點展開那張紙,鋪在了孔玲瓏面前。
“我也並不想為難小姐,這份供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