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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恢復了不少,更重要的是,除了涼夜裡關節偶會疼痛,他的腿已與正常人無異,不會在走路時隨時讓人懸著心了。

“今夏的大水,山東和河北死了二十萬百姓,朝廷不聞不問;皇上為了建大船,讓征夫日夜在水中工作,許多人全身生蛆腐爛而死,”蘇長衫毫不避諱的一拂衣袖:“怪不了百姓會反。”

君無意清雋眸子裡露出沉鬱之色,負手不語。

“你打心裡,不願打這一仗吧。”

“……這世間,你最知我。”君無意回過頭來:“起兵的都是大隋子民,我不願江山飄搖危殆,卻也不願與百姓兵刃相見。”

“那簡單,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和舫庭、沈祝一樣,去遊山玩水。”蘇長衫閒閒的說:“天下事自有天下人來攪和,你現在最適合的是到山上去靜養。”

君無意怔了一下。

雪未停,山河都籠罩在靜謐的潔白中。

良久,君無意正待開口,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軍!將軍!”

衛矛拿著一紙軍報衝了進來:“洛陽守城的主將陣亡了!長安的援軍還在路上,城快被瓦崗軍攻破了,單雄信放出話來,如果君將軍提著……提著蘇狀元的人頭相談,他們就從洛陽退兵!”

話音剛落,夏至也氣喘吁吁的趕了過來:“長安來了飛鴿傳書,皇上有加急的密旨給將軍!”

君無意接過密旨,並不開啟,只淡淡命夏至點燃蠟燭。

夏至捧著燭臺小心翼翼的走過來,只見君無意一抬手,明黃的詔書上立刻騰起火焰,藍黃色明亮的火苗迅速吞噬緞綢。

“將軍!”

“將軍!”

夏至和衛矛同時失聲驚呼,衛矛愕然張大嘴:“將軍不看看……皇上的密旨裡寫些什麼?”

“君臣十年,”火焰已經燃到了君無意的指尖,他伸開手掌,火焰黯淡下去,掌中彈指灰飛煙滅:“我知道皇上要和我說什麼。”

衛矛和夏至對視一眼,只聽君無意道:“洛陽城是我大隋的糧倉,若被瓦崗軍佔領,長安城破只在朝夕。你們先下去,我自有安排。”

雪又下得緊了。

“曹元貞不僅叮囑過單雄信,恐怕也將密信遞到了長安城。”蘇長衫懶洋洋的站起來。掃了一眼地面——兩個年輕的將領恐怕不知道,這地上燒成灰燼的聖旨,會救他們幾千條人命。

有時候,無知,才是最安全的。

“你寧可與我斷義,不願讓我抗旨。”君無意的眸子裡有種傲然:“如此求和方法,皇上尚且不敢明言詔告天下;就算今日單雄信要的不是你的人頭,而是我軍中任何一個兄弟的,我君無意難道就會退讓分毫?”

仁者無敵,勇者不懼。

此刻的君無意有種炫目的光華,皚皚雪景萬丈紅塵,都似在他袍袖輕揚負手之間。

“不。”蘇長衫也站起來:“我不怕你抗旨,只怕你抗旨之後還要回朝;我不怕你付出二十年功力,只怕你功力全無之後還要上馬殺敵;我不怕你笨,只怕你總是知其不可而為之。”

君無意的眼中情緒如漩渦輕攪。

“放心,我不會和你一樣笨,在任何時候,懶人都只會走最簡單的途徑。”蘇長衫閒閒道:“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才會大方一次,現在我活得好好的,你要拿我的人頭,除非先打敗我。”

雪花悄然灌進了君無意的領口,融在他蒼白的頸脖上。

蘇長衫扔了一件披風給他:“合則存,分則亡,天下一統才有太平盛世,瓦崗軍無論有多少理由,他們都是在踏碎這河山版圖。你,不能允許。”

“蘇同——”

“你去,也許是送死;可不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