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溫柔地看著蘇樺走出門口,轉過身來面對屋裡三個女性的時候,嚴劍已是一副古井不波的神情,目光不帶感情地看向自己的母親。
在他們準備出聲的時候,嚴瑤先開口了:“小劍,你要聽媽的話,你已經三十了,不能再任性了。”
嚴劍冷笑:“你讓我不任性,是希望我落得個和你一樣的下場嗎?”
嚴瑤驚詫地看著他,而後眼神一黯。
她人生最大的陰暗面,便是她那段婚姻。在嚴母眼裡,她的女婿彬彬有禮、斯文儒雅,家族企業又是雄厚,女兒嫁給他是不能再好的選擇。而實際上,只要嚴瑤自己知道,他是多麼地紈絝荒淫。她以為自己生下孩子之後情況會有所改觀,但是她依舊想錯了。這段婚姻,她看到的,除了利益,就是荒唐。
但是很快她便振作起來:“這不一樣,蕭沁是個好孩子,儘管她有點調皮,但是心地是善良的,人又開朗樂觀,和你在一起能夠彼此彌補。”
“我不需要!”嚴劍冷漠地說道。
蕭沁看著他,突然撲倒在嚴母懷裡哭了起來:“阿姨,劍哥哥說他不要我了,阿姨,嗚嗚……”
嚴母一邊忙著安慰蕭沁,一邊沉下臉說:“嚴劍!你這孩子,我就不應該讓你來這裡,到這裡都成了一皮野馬!”
“我一直都對您言聽計從,但是這件事我是一定不會答應的!”說完轉身,大踏步離開了。
“你給我回來!回來!”屋裡剩下嚴母歇斯底里地喊著。
走向門口的那一段路,嚴劍心裡閃過很多的畫面。從小一直按著母親安排的路走,他的志向、他的理想、他的興趣都無一不剝奪,他的那些真正要好的朋友和玩伴被母親排擠在門外,進來的大都是紈絝跋扈又利益燻心的讓他厭惡的人,最重要的是母親還一直感覺良好,覺得一切都是對的。
他沉默寡言的舉止和孤僻易怒的性格便是在那樣的生活下形成的。
☆、第二十章
走到門外,嚴劍卻沒有看見蘇樺。環顧四周,除了一些花花草草,蘇樺的身影無處可尋。
一種不詳的預感從心底湧現,嚴劍向四周喊了幾聲,回應他的是隻是風吹過枝葉的“沙沙”的聲響。
手裡冒出冷汗,呼吸變得粗重而急促,三十年來嚴劍第一次領受到心臟揪緊的感覺。
不知道蘇樺和母親之間說過什麼話,嚴劍莫名地心驚。
如果蘇樺離開他……
他離開自己……
眼眸暗沉,嚴劍剛想動身去找母親,卻不經意從車前窗地瞥到車裡安安靜靜閉著眼的蘇樺。
剎那的光陰,他內心的急躁消散而去。
快步走到車旁,又輕聲開了車門,小心翼翼地上了車,他看到坐在副駕駛座的蘇樺閉著眼睛,眉頭卻緊皺著,好像做著噩夢。
儘管如此,嚴劍卻是覺得從未有過的安心,他還在自己身邊。這種失而復得、大起大落的感覺實在難以形容,縱是嚴劍也需要時間來緩衝。
剛想著讓蘇樺繼續睡,他啟動了車子,準備回自己的住處。突然一旁的蘇樺大喊一聲他的名字,整個人彈了起來。幸虧他上了安全帶,否則這下非撞到車頂不可。
把他按入自己懷中,嚴劍吻著他的發尖,安撫著:“我在這,我在這……”
睡夢中的蘇樺逐漸醒來,熟悉的溫暖讓他漸漸地平復下來。
“嚴劍,嚴劍……”他喃喃道,似是懷疑還在夢中般的摸上嚴劍的臉,在觸到對方溫熱的臉的瞬間,眼淚就那麼突兀地掉了下來。
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這麼容易哭,哪怕是過去那麼艱難的歲月蘇樺都沒像現在哭得毫無形象。
先是低低的抽泣,慢慢的哭聲漸大,到最後蘇樺抱緊了嚴劍,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