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柳岸沒想到,劉璟前腳剛走,帥府便來了訪客。柳岸接過府兵遞過來的門帖一看,來訪的竟然是當朝太子少保潘文傑。
柳岸著人將潘文傑引到了前廳,自己換了武服才去見對方。
許久不見,潘文傑倒是沒什麼變化,大概是年紀又長了些,整個人倒是比秋獵一見時更顯沉穩。
「楊將軍, 許久不見, 別來無恙啊。」潘文傑原本便長得身份周正, 再加上生來便有幾分貴氣,如今一副恰到好處的笑容掛在臉上, 看上去倒頗有幾分養眼。
不過柳岸可不是個在意旁人皮相的人,他只看了潘文傑一眼便帶著幾分疏離的道:「今日是六王爺一案開審的日子,潘少保應該知道吧?」
潘文傑道:「不瞞楊將軍, 在下是特意避開劉璟來找你的,只因機會難得,所以不願錯過。」
柳岸聞言心裡便有些不悅,一來對方一口一個楊將軍,一再強調自己知道柳岸的身世,二來對方避開劉璟來找他,雖然並非他授意,但也讓他有一種自己背著劉璟與人來往的錯覺。
「潘少保有話請直說,不必拐彎抹角。」柳岸道。
潘文傑沒得柳岸好臉色,卻也不惱,依舊面帶笑容不疾不徐的道:「那年秋獵,我沒打招呼便利用你,的確是唐突至極。不過我的目的你至今也應該清楚了,我們既然有著共同的目標,為何不聯手呢?」
「潘少保說的共同的目標,我不太明白。」柳岸道。
潘文傑收斂了笑容,逕自去將門合上,而後壓低了聲音道:「你心心念念想要為楊家滿門報仇,而如今你已經知道了你的仇家是誰。而我的目的也不怕告訴你,如今梁家勢大,且梁太師一直與家父不和,長此以往,若我們不對梁家動手,梁家也必定會對我們動手。」
柳岸聞言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我們殊途同歸?」
潘文傑:「難道不是嗎?」
這個殊途同歸倒也確有幾分道理。潘文傑當初的法子是想利用自己刺激皇帝,讓皇帝自己出手解決梁家,卻沒想到皇帝並未動搖。
如今柳岸已然不是當初那個毫無身份計程車兵,潘文傑前來找他示好,倒也是情理之中。
「我在朝中毫無人脈,原先連面都不敢露,即便如今比從前稍好了些,不需再整日提心弔膽,可與你聯手……呵呵,莫非你還讓我去動搖陛下的心思?」柳岸道。
潘文傑見柳岸面露譏諷之意,忙道:「楊將軍,當日秋獵之事確實是我唐突,請你海涵。但今日,我萬萬不敢有唐突楊將軍的想法。」
況且,皇帝對柳岸雖然寬容,卻並未因為這張和楊敏行相似的臉,而失了分寸,可見潘文傑先前的法子壓根就不可行。
「那你倒是說說,我有什麼值得你跟我合作的?」柳岸問道。
潘文傑道:「梁太師的兒子梁廣文,連續四年任豫州刺史,手裡掌著豫州的兵權。可惜他並不像他老子那麼本分,這四年來,在豫州留下的把柄足以讓他喝一壺的。」
「這與我有什麼關係?」柳岸道。
「這馬蜂窩已經懸在那兒了,只要找個人去捅一下便萬事大吉。可這個去捅馬蜂窩的人,既需要是個不大不小的武將,又需要是個乾乾淨淨的外人。」潘文傑道。
柳岸笑了笑道:「你想讓我去?」
潘文傑道:「豫州轄內,正缺一個太守,朝中近期會派人去,而這位太守,正需要一個都尉同往任職。都尉一職並不起眼,任免一事兵部便可自行做主,你如今雖然軍籍在徵北軍,但若你願意,隨時可脫離。」
「你要我脫離徵北軍,去豫州轄內做都尉?」柳岸失笑道:「即便都尉的任免不需要經過陛下,但他總會知道此事,到時候你不怕把你在兵部的釘子都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