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再醒過來時,被人箍在懷裡,不用想也知道是慕醉,側身用手肘推開了他,同時也有一陣悶哼傳來,“詩雪……”以為他沐過浴,血味已經消散,只是此時這空氣中飄著的?“沒事,只是肋下中了一箭,一點小傷。”
“滾開!”我下意識地離開了他的身子,不願意碰著他,“別挨著我。”
他反而湊了上來,埋在我的頸窩裡,發出一陣陣的輕笑聲,“詩雪,你在擔心我。”
很少會聽到他如此隨意的笑聲,整個人愣在那裡,許久之後才道:“沒有,你太自以為是了!總是這樣,你讓流景上位,讓我輔政,你有問過流景願不願意麼?你有問過願不願意麼?慕醉,我不喜歡這樣被人擺佈。流景生性冷淡,若不是長得格外像慕清,只怕所有人一眼都能認出來那是你兒子,可是你呢?他自生下來,身子便沒有傾心好,你的目光也大多數是在追隨著傾心,幾乎不曾看見過流景,他生病的每一日每一夜,你在哪裡?他幾次險些熬不住的時候,你在哪裡?你以為我醫術卓絕,所以所有的病我都能治,你知不知道,那一次流景險些熬不住的時候,我都快要崩潰了,連自己的兒子都救不了,做什麼醫仙?”
“詩雪,我對不住你,也對不住流景……”
“一句對不住,所有的一切就可以一筆勾銷?我的流景傾心才是我的命,我這一輩子都不後悔遇到你,你知道流景說過什麼,他寧願自己不存在,也不願意我此生遇上你,我們母子這般恨你,你知不知道?可是你要用那個位子來換我的自由?不可能的,即便流景同意,我也不會留下的。”
“詩雪,詩雪,我只是想要把最好的給流景,當做補償這兩年以來,我並沒有關心過他。母后走之前與我談了一番,關於流景與傾心,關於你與慕清,關於蒼黛夫人和先王,關於她與詩孟,我都知道。詩雪,是不是在臨水樓?慕清後來跟我說過,你懷孕時的痛苦,詩雪,終究是我對不住你。”他頓了頓,“那捲卷軸,本來是想著,流景跟我說過,他想要孃親和妹妹幸福,所以我才給了他那個位子,再說了,這個位子,原本也並不該是我的。你若是真的不願意輔政,那我另外再安排輔政大臣便是了,這一次,我不會再困著你,鎖著你,你前些年,為了我,都困在那泥潭裡,這一次不了,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慕醉,我不會留下的,流景也不會願意要那個位子,你死了這條心吧。”
他微微一笑,也不搭我的話,徑直自己說著:“流景不想要,也無礙,你們母子總不至於讓慕清虧待了,這樣,也算是把天下還到真正的慕家人手中,我佔著這個位子,已經十年了。”
我微微一愣,沒有料到原本他的想法是這樣,慕醉早便知道了當年的恩恩怨怨,這麼一想,當時他有些怪異的舉動,便有了理由,那麼,“你知道,慕莫言是誰的孩子?”
“知道,”他微微一頓,然後便低聲笑著:“詩雪,你為這個吃過醋。卓曖當初與我相遇的具體事情我沒有告訴過你,本來只是她救了我一命,將她帶回王宮,也不過是報答她的救命之恩,對她也沒什麼特別的情緒,只是你成日在我耳邊唸叨著她,當時見她不卑不亢的樣子,袁肅也查過,她父母早亡,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覺得立她為後,比起你,以後總是要省去很多的麻煩,你的背後,詩孟的實力太過強大,我自然不會選你。”
我完全愣在那裡,從與他相遇,到如今,已然整整十年,而一直讓我不得其解的答案,竟是這般的簡單,或者說,當初是我自己將卓曖推向了他,這個一直深埋在我心裡的刺,其實是我自己扎進去的?不由得苦笑,“慕醉,詩孟從來都不會害你,我也不會,只是你自己防得太緊了。”
“那一次留下卓曖的命,也只是當做還她的救命之恩,眼下若是流景願意繼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