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似想通了什麼,撐起雙臂掙扎著要下床榻,他雙手按在她的肩上阻止她,“你要去哪兒?”
“我能去哪兒?畢竟他是我相公,即使人不在了,我總也得守著他,他孤零零的一個人在那裡,該有多寂寞啊,我要陪著他。”她的聲音淡淡的,彷彿說出這番話是理所當然。
她的話讓他心驚,忽的變了臉色,他肅然的看著她,“你瘋了不成,他不在了,可你還活著,犯不著搭上自己的性命!”
芙凌卻只輕笑,然而目光裡卻滿是悽惶,“你以為我會尋死不成,放心吧,還有什麼是我受不住的,我不會那麼做,那裡人煙太少,他一個人太孤單了,我要在他衣冠冢旁住下來,一直陪著他。”
她竟是要為和風做到如此地步?!
東方漠驚詫,垂眸道:“你如此……又是何必?”
她只搖頭,“你不懂,我本來就是孤身一人,好不容易遇見了和風與他成了親,他給了我太多不曾感受過的溫情,你不知道他對我有多重要,如今我也沒什麼好瞞你的,玄靈教你聽說過麼,我便是那傳說中的魔教暗衛,我本來就是一個見不得光的人,你不知道我這雙手染過多少人的鮮血,是和風把我帶到了太陽底下,我離不開他。”她目光忽然輕飄飄望向他,“也許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她最後一句話讓他一驚,她知道了什麼?然而由不得他再想其他,他身子微微一震,見她神色堅定,頓了頓,不由道:“你才多大年紀,犯不著將自己一生付託在和風身上,我想,即使他活著,也不願你這樣做。”
“我心意已決,雲漠公子不必再勸。”她說著就要站起身來,然而他按在她肩頭的手臂卻未曾放鬆。
“夜已深了,即使你有心如此,也明日再去吧,眼下還是用些膳食吧。”他神色微凝,看向了何洛,“吩咐下去,做些吃食上來。”不容她拒絕,他一個眼神掃過去,何洛便出了屋。
她驀地一聲輕嘆,似是想到了什麼,忽然開口道:“雲漠公子,這一路上能遇見你也算是有幸,你助我良多,救我性命,幫我尋人,我無以為報,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吧,但凡我能做到的絕不推辭。”
他挑眉看她,詫異於她此刻態度,她究竟知道了多少?然而他面目仍然平靜,試探道:“你為何如此說?”
她迎上他的目光,眼神清亮,“實不相瞞,之前我是懷疑過雲漠公子你的,我並不是出身閨閣之中,想得自然也比尋常女兒家深了些,也許芙凌說這話不敬,可既然到此如此份上,又有什麼是不能說的,芙凌並不相信與雲漠公子你幾次相遇真是巧合,公子不像是尋常人,公子武功氣度皆是不凡,豈會安居在此處客棧之中做個等閒生意人,恐怕公子在你我相遇之前便知道我的過往罷,公子多次助我,若是需要我做什麼便直說吧,只有一條,我雖脫離那玄靈教,但總算與教中諸人一同長大,公子若想從我口中探得玄靈教訊息對其不利恕芙凌幫不上忙了,若公子不喜芙凌這番話便是拿了芙凌這條命也是可以的,其他的公子儘管提便是了,只要芙凌做得到的,都會助公子一臂之力。”
她的心思細膩到如此地步,他深深看她,輕聲道:“想不到你如此聰慧。”
“聰慧不敢當,只不過芙凌想得深了些罷了。”他那句話便是說明果真是刻意接近於她了,他沒有否認倒也不是個虛偽之人。
“公子想要芙凌做什麼?”
他漆黑的眸子盯著她,目光深沉的看不見底,沉默良久,她終於聽見他說,“我什麼也不需要你做。”
她詫異的看過去,卻見他目光已從她臉上移開,“如今的你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需用之處了。”
怔愣片刻,她緩緩點了頭,“既然如此,那公子可有何打算?”
“從哪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