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叫著自己的名字,她都沒有聽進去。
那個時候,她的世界裡只剩一片雪白,以及那紅的令人發冷的鮮血。
她能感覺到它們從唐琛溫暖的身體裡面流出來,又很快冷卻和乾涸。
她看著唐琛被人抬走,看著他訊息在自己的視線裡,她終於回了魂,像發了瘋一樣追趕出去,想將唐琛追回來,只讓她自己一個人看著,讓她好好陪著他。
她必需要好好陪著他啊,她走了四年,還沒跟他說過,沒跟他說過自己很愛他,他怎麼就能狠心的離開自己呢?
她衝過去,拉住擔架,又像是哭又像是笑,她知道,一定有人在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沒關係,只要唐琛能站起來,她變成神經病都沒有關係。
可是有人來拉住她,不讓她留下唐琛,她很生氣,回過身去求那個人:“我求求你,求求你讓我陪著他,你聽,他在喊我的名字呢,他希望我陪著他……”
秘書把他困住,被蕾蕾的反常嚇到,等到手上一疼,他才猛的回神,蕾蕾想推開他,可是沒有力氣,想咬開他箍著自己胳膊的手,用了極大的力氣,牙齒透過秘書的面板,一寸一寸下去,恨不得咬斷他的骨頭。
秘書忍著巨痛,依舊不放手,冷汗順著他的額頭滑下來,他說:“雷小姐,市長沒事,只是失了點血,現在醫生正把他送到醫院裡去搶救,你不能攔著,你應該讓市長去醫院,那樣才能救他。”
他忍著疼說完,感覺到咬著自己手腕的力道鬆了些許,他忙又繼續說道:“他沒事,唐琛沒事,你不要擔心,他只是流了點血,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這些話,像是催眠蕾蕾,其實也是催眠自己,他自己也擔心害怕,流了那麼多的血,而且子彈還是射在胸腔那裡,此險,恐怕是凶多吉少……
他不敢在多想,低頭去看蕾蕾,蕾蕾野獸一樣的眼神訊息,慢慢恢復理智,她鬆開了他,站直了身體,嘴巴張了幾張,好半響都沒有發出聲音。
那個時候秘書一度以為,蕾蕾看到唐琛那樣,被驚嚇到失了聲音。
他緊緊看著她,看著她身體抖動起來,像風雪之中的落葉,全身顫動的厲害,眼淚也傾洩而出,源源不斷,他聽到她喉嚨裡發出一陣很奇怪的響動,像是悲悸到極致的樣子,接著就聽到了她的聲音:“他沒事……沒事……沒事……”
她一直在重複‘沒事’兩個字,彷彿唐琛真的沒事,還活生生站在她面前,對著她生氣和嬉笑。都澤他想。
秘書鬆了口氣,符合道:“對,他沒……”
‘事’字還沒出口,蕾蕾身體一軟,朝他直挺挺倒過來,秘書嚇了一大跳,忙伸手接住,這才發現,她因為悲傷過度而暈了過去。他扶住她,想將她叫醒,可是喊了半天,這具身體依舊無動於衷。
沒有辦法,他只好在拉住最後的幾個醫護人員,求他們在弄一架擔架上來,這過程中,他一直扶著她,感受蕾蕾的肌肉的顫抖。
就連暈了過去,她都還是在顫抖,可見她有多害怕。
假如這一關唐琛挨不過來,他無法想象,蕾蕾以後將會如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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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的人民醫院裡,今天迎來了一位特殊的病人,滿身是血的被推進來,一些小護士站在遠處看著,看到了平時見不到的一些醫院的高層。
甚至連他們院長都驚動了,四十歲左右的院長站在一個雙眉緊皺的中年人身邊,而那中年人則正是雷父。
他接到訊息趕過來的時候唐琛在手術室裡待了已經將近半個小時,接著趕過來的是雷易澤,看樣子是急匆匆而來,甚至連家居服都沒有換。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一來,沉不住氣的先問了這樣一句。
雷父擺了擺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