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為難自己。小憩了一會,又下樓點了一桌吃的,這些天屬實饞壞了,辟穀丹雖然抗餓,但那玩意味同嚼蠟,難吃至極。
他正坐在大堂靠牆的方桌旁,對著一桌子菜狼吞虎嚥,一個頭頂六個戒疤的中年和尚走了過來。他杵著一根約有七尺長的禪杖,禪杖通體暗黃,不知是何材質,但分量應該不輕,因為每次杵在木板鋪成的地面上,都會留下一個清晰的凹痕。
“小友可否允許貧僧借坐於此啊?”和尚指向江臨飯桌前面的木凳問道。
江臨微微一驚,這禿驢放著別處的空位不坐,跑我這裡來幹嘛?奧,混飯吃的。呵,小爺兜裡的靈石正好充足得很,就讓你化一次緣吧。
“當然可以,大師請坐,小哥,再給這位大師上幾道素食,一併算我的,要快!”江臨朝一旁正在擦桌子的店小二說道。
“那貧僧就謝過小友啦,正好已是晌午,貧僧還腹中空空。”和尚把手裡的禪杖斜靠在一側的木凳上,一撩麻袍,坐在了江臨對面。
“小友,你看起來不像是本地人啊!到我佛門來可是有事要辦?貧僧就在迦耶禪院修行,對此處十分熟悉,或許能幫得上道友一二。”
江臨脖子一伸,頓了片刻,又縮了回來。他在聽到迦耶禪院的那一刻,確實有些激動,巴不得眼前的和尚就是迦耶禪院的主持,反手就把體內的鬼修鎮壓。但旋即一想,以自己的品行,也配走這種狗屎運?顯然是不配的。
還是老老實實的往前去吧,要是提前暴露了自己的想法,就是自己有一百條命,也不夠鬼修殺的。
“奧,不敢勞煩大師,在下只是路過,順便過來歇歇腳,還是多謝大師好意了。”
其實也怪不得江臨方才激動了,在這一路上,和尚在他腦子裡的印象實在太深,只要看到禿子,就倍感親切。
就連到了迦耶禪院該怎麼行禮,怎麼講述自己的經歷,怎麼訴苦裝可憐,怎麼吹捧禪宗對滅殺鬼修的貢獻,等等……都早就在他心中,做了無數遍的演練。
沒辦法,江臨混跡五峰山這麼多年,修為半點沒增長,嘴皮的功夫卻是練的爐火純青,要是再配上足以以假亂真的表情,那他說的每句話,不是真的,都一定會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