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口令。裁判高高揮舞著旗子,在前一個車手出發後他按下秒錶,六十秒之後紅旗果斷落下,他身邊的車手如離弦之箭一般衝出賽道……索鎖呼吸都緊了起來。車手一個一個出發,終於她看到那紅色旗子的尖角指向了自己。她低了低頭,排在了六號車手後面。距離她的出發,還有一百二十秒……
她忽然聽到有人喊了一聲喂,喂七號,七號!
那聲音被淹沒在嘈雜的人聲和車聲中,她也顧不上判斷聲音到底是在哪裡。當她跨上小紅摩,來到出發線時,明亮的燈光照亮她眼前不大的距離,相比賽道上冷冷的燈光,這裡的燈光溫暖而令人鼓舞。
裁判手伸到她面前來,大拇指朝上。
索鎖對他點點頭。
小紅旗在她面前唰的一下落下來,她腦中一片空白,在歡呼聲中她覺得自己就像是飄了起來。賽道鋪著均勻的煤渣,比她想象的跑起來舒服的多。她心裡馬上就放鬆了下,提醒了下自己不要掉以輕心,後面的賽道情況還是未知的。
……
彭因坦在看臺上站著,後面的人喊他說那個大個子快坐下,別擋著我們。
他乾脆走了下去。
剛剛索鎖的小紅摩像紅色的閃電,在場內跑了一圈之後,消失在出口——他看了看時間,已經午夜十二點。
上一場比賽的最後關頭,場地內發生的意外事故,讓他心提在那裡。賽場裡還瀰漫著刺鼻的味道,可是看臺上的人們好像又被新的比賽和車手刺激著,根本就對事故毫不在意……他看了眼站在他身邊的這個人。就是他過來告訴他索鎖是七號車手。他沒有在這裡喊索鎖的名字。就是一種直覺,他覺得索鎖在這裡不會是用她真實的身份的。
這人一直在他身邊,不知道是看著他還是怎麼,在盯著場上比賽的時候,也留意著他的一舉一動。
“索鎖速度很快的,正常的話她應該是前三名返回。如果發揮的好,可能第一。”這人說。
彭因坦看了他一眼,說:“不正常呢?”
“不會的。”他笑笑,“修任遠。她的車是我改裝的。車好,技術好,她也有足夠的經驗和鬥志應付場上的情況。”
彭因坦沒出聲。他轉頭看著靜下來的賽道,灰濛濛的賽道上有輪胎留下來的痕跡……就像生命的痕跡一樣,脆弱的或許刮陣風就不見了。他抱著手臂,再看看時間,才過去三分鐘……
索鎖在衝上公路之後如虎添翼,連續超過了兩個車手。
小紅摩托就像是長在了她身上一樣,她很容易地就做出了各種超越動作,在狹窄的彎道上都遊刃有餘。從公路上岔出去,小紅摩穿越在田間的小土路上,隨著坑窪高低起伏,她和小紅摩如同彈珠似的彈跳飛躍。越往山上跑越險,彎路多的隨時都像是能從邊道上被甩出去……她不時地調整著呼吸,也不斷給自己打氣。
山頂有一盞燈,她在到達那裡時看到前方的車手剛剛抽取了小旗子。她減了速,抽到旗子的瞬間加速追上去,在下山的彎道處她超了過去。被超過的車手很不服氣,緊追不捨。她沉住氣,利用轉彎的機會實現超越的同時也拉開了距離。前面還有兩輛車,她追上去的時候,明顯覺得這兩輛摩托車車手的氣場是不同於其他人的。是四號曹猛和五號酷龍。
後有追兵,前面有強敵,索鎖咬緊曹猛他們開了一段時間之後,忽然意識到其實今天晚上她確實有很大機會的。
這三輛摩托車的梯隊已經形成了領先的優勢,他們一起接連穿過兩條河,往賽場來。
通往賽場的路邊,停了兩排車子,車邊、車上都站著觀望的人,見他們駛來,他們不停地跳躍歡呼……索鎖就在開進賽場的時候,從後面實現了超越。
她緊接著貼地轉彎。轉彎的速度太快,她能感覺到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