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一下。他吃痛,卻沒有立即放開她。唇齒間的血腥味蔓延開來……她哽咽。
彭因坦閉了下眼,聽她說:“彭因坦,求你了……能答應我嗎?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以後都不要出現了。”
她在陰影中,斷斷續續把話說完。
他們擁抱的姿勢保持了好一會兒,彭因坦終於退後了。只退後了一步,他彎身將她的手拿包撿了起來,看著她的眼睛,他一言不發,只是讓開了路。
索鎖接過包來,奪路而去。
她聽到門響,知道他出了門……她走的越來越急。嘴唇上殘留的溫度很快被輕拂的寒風掃了個乾淨,她知道自己要是不趕緊找個溫暖的地方藏著,恐怕是要栽倒在這裡了……彭因坦走了,她怎麼樣,他都看不見了。但她就是覺得他還在看著她,他那對望著她的暮色沉沉的眼睛裡,都是她的影子……她扶著石欄站住了。
心臟像是被什麼在不斷地碾壓,她費力地喘著氣。
燈亮了,門開了,她看到母親從屋裡走了出來——母親窈窕的身影在燈光中顯得格外溫柔……她看得到母親的嘴唇在動,但是聽不到她在說什麼。此時她滿耳中都是彭因坦的聲音……她同樣也聽不到他到底在說什麼,可是他的聲音卻讓她的心疼起來……
施雲晚見索鎖動都不動,就只是睜大眼睛望著自己,忙忙地下臺階來。她邊走邊問:“小鎖,你怎麼了?”
索鎖像是她這一問驚醒了,說:“媽媽,我出去一下……”
她轉身要跑,施雲晚叫她:“你剛剛回來,又要去哪裡?要做什麼讓人替你去……小鎖!”
索鎖搖頭。
這個誰都替不了她的……
她輕聲說:“我去去就回的。”
“小鎖!”施雲晚追上來,拉住了索鎖。“我陪你去。”
“不用。”索鎖說,“我自己可以。”
“我陪你去。”施雲晚裹了下披肩。索鎖走的快,簡直成了跑,“你等等我,小鎖!至少讓他們送你去……”
“好!”索鎖倉促間是答應了,施雲晚還是追了上來。
“索小姐去哪兒,我們送您去。”索鎖一出門,就有人迎了上來。
索鎖腳步不停地往車邊走去,說:“麻煩送我去機場。謝謝。”
那人跟著上前,搶在她之前替她開了車門。然後跟追出門來的施雲晚微微鞠躬,待她揮手示意,才上車去,讓司機驅車離開。
索鎖在車上看到母親立於門前的身影,咬緊了牙關,這才發覺自己腿都開始抖了,而且怎麼止都止不住……車子疾馳在高速路上,她偶爾看一下腕錶。
她想起來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彭因坦是幾點的航班離開,或許這樣走一趟,根本就見不到他的面。而一旦見到他,要跟他說什麼,她腦中仍然是一片空白……她閉上眼睛,握成拳的手撐在身側。
不,就什麼都不用說……
到達機場時已經九點多,索鎖下車衝進候機廳,抓住一位年輕的地勤就問:“飛北京的航班是幾點?”
地勤被這位臉色蒼白的年輕女子嚇了一大跳,但她馬上回答:“十點整。馬上要……”
她話還沒有說完,索鎖已經往安檢區跑去了。
腳踝有點疼,她的腳步不得不慢下來,但她的目光在安檢口逡巡,尋找著她熟悉的那個人……他的個子很高而且挺拔,在人群中應該很顯眼。
突然間她站住了,劇烈的奔跑讓她的視線都在顫抖,但這顫抖的視線卻在最短的時間內鎖定了一個穿淺色襯衫的男人。
她張口要喊他的名字。可當她張口的一瞬間,安檢口內那個正在等待的女子突然回身對著彭因坦笑了一下,接著兩三步跑過來,翹起腳來勾著他的頸子便親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