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他嘗試動了動,無可奈何的說,骨折了!
我頓時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倒是臭美忍著巨痛,從容不迫的指揮我拿止痛藥和紗帶。好一陣手忙腳亂後,我才幫他包紮好受傷的翅膀。看著他痛苦的表情,我再次惶恐的向他道歉,請原諒我的粗魯,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怎麼會這樣!他苦笑著說,沒事。我生怕他表面不生我的氣,心裡面卻怨恨我,於是隨手操起桌子上的一隻菸灰缸,遞給他說,砸斷我一條胳膊吧!來,砸吧!不然我會內疚一輩子的!
他蹙著眉頭說,瞧你見外不是,我們不是親密盟友嗎,這點小傷何足掛齒!
我說,你真得不記恨我?
他說,記恨有何用,我又打不過你。
我一時語塞,他忽地大笑道,和你說笑呢!
臭美的豁達和寬容令我再次羞愧,倘若有一天,我回到了草原,一定不會將他遺忘,他是對“朋友”最好的詮釋。
臭美讓我安靜的坐在一旁,自己則咬著筆頭,冥思苦想為我策劃返回草原的方案。等待的過程是焦灼的,而我所能做的只有等待,以及祈禱著臭美的骨折不會影響到他的智商。等著等著,我竟然已在路上了,一切美麗極致的風景在朝我招手,我愉快的回應,晃眼間,便回到波浪般起伏的草原。
嗨,醒醒!臭美用筆頭敲打著我的腦袋。
原來又是美夢一場,倘若自己永生回不到草原,那我情願在這美麗的夢境中不要醒來。
他說,又在做夢吧?還是讓我使你夢想成真吧!
我興奮的抱住他說,你想到辦法啦!這親熱的舉動又差點把他悶死。他直喘粗氣說,求求你,別對我這麼熱情好不好,人家實在消受不了!我又是一通發自肺腑的道歉。
他說,我幫你制定好了返回草原的方案,經過嚴謹的推敲後,可操作性百分百。
我急切的催促著,快點講,到底需要我怎麼做?
他咳了咳嗓子說,渴啊,有杯橘子汁就好了。
我心領神會,急速從廚房取了瓶橘子汁遞給他。臭美暢快的大喝一口後,頓了頓,胸有成足的說道,徒步走到內蒙古大草原跟慢性自殺無異,所以你必須充分利用人類現代化交通工具。首選當然是飛機,但飛機安全性不夠,一旦遇到發動機熄火、暴風雨天氣、恐怖分子劫機等導致飛機一頭栽,連骨頭都找不到。汽車也不行,跑得慢不說,而且人多心雜,碰到小偷和狗販子的機率最大,萬一你被拐到哪個窮山溝的煤窯做苦力,一輩子就算報銷了。輪船其實不錯,有圖書館、電影廳、咖啡室等娛樂設施可大大消磨無聊的旅途,興致好的話還可以早看日出,晚觀夕陽,夜賞星河。可惜內蒙古大草原不靠海,也無河流相連,若等南水北調的水利樞紐完工起碼還要十幾年,我想你是等不了的,所以此方案不現實。惟有火車最可行,跑得快,又穩當,而且買票不用身份證。我查了列車時刻表,恰好今晚有趟直達呼和浩特的班次,一天一夜即可到達。然後,你辛苦一點,步行一兩天就能回到大草原了。
我急切的說,好,就坐火車,連夜就走!
他蹙著眉頭說,且慢!
我說,難道還有什麼不妥?
他說,問題的關鍵你是非人類,又是獨自旅行,江湖之險惡是你史料不及的。我怕你還沒趕到火車站,就被交警阻截,以監護人不同行為由,將你遣送回來。你回草原的大計豈不露餡,以後再想走就難上加難嘍!
我六神無主的嚷道,那怎麼辦?你制定的方案不是經過嚴謹推敲後,可操作性百分百嗎?
他又咳了咳說,我不是最後可行的方案沒說嗎。
我埋怨道,你就直接說可行的不就得了!
他說,若不說些不可行的,豈不是顯得我沒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