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您就是疼我。”
他說著湊上去,摟著鍾裕杉親了下。惹的鐘裕杉又是笑又是罵,說:“沒正經。趕緊進去,都這麼晚了。你媽媽還陪姥姥說話呢,說等你。”
“知道我準回來啊?”彭因坦輕聲笑道。
“借給你幾個膽子看你敢不敢不回來。去,進去。聽你聲音都不對了。小心感冒。”鍾裕影在一邊挽著丈夫慢慢走著,說。
“那好,我這就進去。”彭因坦答應著,返回來陪著走了幾步,送他們上車。
鍾裕杉看了笑著說:“要說還是坦坦貼心……這麼好的孩子,可是打著燈籠難找。”
“那人家怎麼不費吹灰之力就找著了呢?”鍾裕影說。
彭因坦聽著這又是話裡有話,但笑不語。果然看到大姨馬上就瞪了二姨一眼,說:“上車。坦坦你進去。姥姥肯定有話要跟你說,你這個順毛驢,可別當面頂撞姥姥。不然把姥姥氣壞了,回頭我可不饒你。去吧。”
“知道了。就我還能把姥姥氣壞了?謝謝大姨。”彭因坦心裡已經明鏡兒一般。見大姨催促,也就轉鍾裕杉看了眼二妹,說:“得啦,你今兒可沒少給老太太上眼藥。回頭老太太翻卦,這倆孩子成了,坦坦還不得記恨你啊。”
“我又不是為了我自己個兒。好好兒一孩子,放著清閒日子不過,找不自在呢。”鍾裕影皺著眉,“我也不是要棒打鴛鴦的意思,也輪不到我呀,就是覺得坦坦欠考慮……再說他們老彭家就這一根獨苗,坦坦在咱們家從小到大也是頂在頭上怕嚇了、擱在嘴裡怕化了,什麼時候有人給他丁點兒委屈啊?合著一來二去的,落這麼個結果。反正我是不甘心。”
“你有什麼不甘心?你是姨媽,不是媽媽,就是媽媽,人家媽媽還沒表態呢,你急上了!夫人,咱先回家
成嗎?再不回去,天亮了!”鍾裕影的丈夫在一旁忍不住催促。她這才上了車,到底跟鍾裕杉又說了幾句話,末了還說:“等會兒我就給彤彤打電話,讓她拿出點兒做媽的威風來。哪兒能事事都順著坦坦的性子,也不看看這是什麼時候。”
鍾裕杉笑著說:“彤彤肯定有她的考慮。她比咱們都會做媽媽。再說咱們家老太太先著急上了,彭伯母還聞著呢。”
“咦,這話不對啊,奶奶姥姥不都是親的嘛,哪個會害他?”鍾裕影說著簡直要從車裡再出來跟大姐理論,幸虧車子已經啟動了。
鍾裕杉擺擺手,說“好啦……走吧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她等鍾裕影夫婦的車子離開,剛想要上車又想起來自己有東西落下了。見她躊躇,司機問她怎麼了。她說:“我有東西落下了……不用,我自己回去取。”
她雖已年長,行動卻還很靈便,當即轉身往回走,很快就回到了院中,穿過庭院時就聽見自己母親鍾老太太的聲音。從聲音裡都聽得出來,老太太這會兒一定是面沉似水……她也不知怎麼的突然就有點兒覺得這事兒可樂。好像幾十年前,母親板著臉教訓她們要把心思都放學習上,那臉色那音調真讓人膽戰心驚……她走到門口站下。門沒關牢,她輕輕一推就開了,走進去正房裡空蕩蕩的,裡間門敞開著,裡面說話聲清晰地傳了出來。
她剛想弄出點動靜來讓裡面的人知道,裡間出來一人,她一看是三妹。
鍾裕彤拎了一隻小包出來,一看到大姐就說:“我就說,追出去說不定你還沒走呢。不然我讓人送家去……你這印鑑都在裡頭,明天辦事離不了的,怎麼說落下就落下。”
“那是做官掉了印!”裡頭鍾老太太大聲說。
鍾裕杉笑著接了包,走進去說:“是,我錯了。”然後她故意看看站起來的彭因坦,又看看坐在沙發上樣子氣呼呼的老太太,問:“這怎麼話兒說的,才剛一會兒不見,老太太怎麼從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