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藻毫無掙扎,任由阮鳳章的真氣輸入自己體內,在經脈中游走。
若非面對極親近之人,常人萬不能如此門戶大開,任由別人探尋自己的經脈。但譚藻自知情況,毫無顧慮,自然放心讓阮鳳章探查。
阮鳳章也是稍一驚訝他的態度,隨即被經脈中的情況吸引了。
譚藻的經脈中空空蕩蕩,沒有一絲內力,但是經脈開闊,根骨也極佳,簡直可稱得上天資非凡。
只是,他分明沒有任何修煉過內功的痕跡……而不止是內力全無!
阮鳳章的臉色不太好看了。
他相信自己的感覺,但眼前人的身體情況騙不了人。他更想起,若說譚藻身無內力,那麼昨夜,他是怎樣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進入嶧山,並從自己的屋頂摔下來的?
難道說,此刻,嶧山還有第二個外人在……
譚藻並不知阮鳳章想到了昨夜的事,他抽回了自己的手,道:“我沒練過內功。”從前他資質相當平庸,即便再勤奮,也不過中上,再難邁入絕頂高手的行列。
阮鳳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是嗎?”
不知為何,即便是親自探查過了他的經脈,阮鳳章也全然不相信他不是五年前死在小鸞山的那個魔教右護法,譚藻。
說起來,魔教的右護法,是一個受到詛咒的職位。
在教內一直有個傳說,無論之前再怎麼春風得意,當上右護法後,人生也會非常坎坷,尤其是情路。這個傳說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流傳的,但有不少人篤信。甚至有一任教主從不任命人為右護法,似乎更坐實了這個詛咒的存在。
譚藻叛入魔教後,曾經遇見當時剛升任右護法的靳微折磨被她抓來的正道弟子。靳微便是真正的春風得意,她是魔教歷史上,最年輕的右護法,在此之前,她也是最年輕的旗主。
被折磨的那位那是個很有些眼熟的人,也許當初在同一陣營時他們見過。此刻,那人滿身傷痕與鮮血,在靳微腳下翻滾。
而譚藻是陪著賀靈則經過此處,那時他加入魔教不算太久,對賀靈則的瞭解也不深。
靳微看見他後,一面折磨那人,一面盯著他不懷好意地笑。
很顯然,靳微想用行動使他難堪。
譚藻不得人心,此時更需要的是忍耐,但他餘光掃過似乎在盯著自己反應的賀靈則後,改變了主意,並沒有忍,“夠了吧,靳護法。”
靳微等他這句話很久了,立刻就停下了手,“怎麼,這是譚少俠的熟人?”她諷刺的用了“少俠”這個稱呼。
譚藻沒有理會,而是兀自道:“士可殺,不可辱。而且靳護法所用的手段,未免太過血腥了。”
靳微輕蔑地看著他,“嫌血腥你又何苦投入聖教門下。”
“教主……”譚藻看向賀靈則,想開口求情。
“啊!”賀靈則卻如夢初醒一般,還不等譚藻說出自己的請求,便道:“靳微,把這人放了。”
靳微愕然,“教主,這是青城派的大弟子!”縱使不論此人身份,她費了許多功夫,設計將此人擒來後,刻意當眾施刑,就是希望教主經過看到,會對她有所褒獎,可教主卻讓她放人?
賀靈則表情也未變過,只是看向她,“嗯?”
只是輕輕一聲,卻讓靳微打了個寒顫,順從的命人將那人身上的繩縛解開。
無人敢違背賀靈則的命令,可在場不少人心底都有怨言。譚藻作為一個弒師的叛徒,不但不受正道人士待見——比如被他救了的人,就毫無道謝之意——連魔教中人都看不起。
譚藻主動對賀靈則道:“教主會否認為屬下太過……婦人之仁。”他也不知賀靈則到底有何深意,但他已想好了數種應答,只待根據賀靈則的反應來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