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在燕軍之中博得美名,將士們相互之間都在打聽,那位“精通醫理、溫柔美麗”的姑娘是何方神聖。 微濃聽到這八個字的評價,簡直要笑翻了,對明塵遠笑言:“這八個字,沒有一個字是在說我。” 明塵遠親眼見過她去軍營照料傷員,當時的她說起外傷處理頭頭是道,人也格外溫柔和善,其實於這名聲再也恰當不過。但是這話,他自不會說。 “這麼多年,我還不知道公主竟然懂醫?”他問出疑惑。 微濃不想騙他,又不想告訴他實情,只得模稜兩可地道:“這麼些年在外遊蕩,總歸遇上些奇人奇事,不過是因緣際會習得治療外傷的法子,至於別的,我可就一竅不通了。” 明塵遠想起微濃在外漂泊的日子,又想起聶星痕的苦苦相思,不由自主嘆了口氣:“您和殿下都是在折磨自己,也互相折磨。這次既然回去,我懇請您留在京州。” 微濃審視他片刻:“這是他讓你說的?” “不是,是我自己的意思。”明塵遠忙解釋:“殿下這些年的樣子……他二十七了,不提登基、不談納妃,您難道就不動容?” 微濃垂眸不語。 明塵遠又道:“況且如今局勢混亂,您的身份又特殊,在外遊歷……實在不夠安全。” 他很會措辭,用了“遊歷”二字,也算給足她面子。 微濃目露黯然之色,實話說道:“今時不同往日,從前我能放下豪言四海為家。但如今,除了回燕國,我已經無路可走了。” 明塵遠聞言立即面露喜色,雖然他知道很不應該,但還是急忙笑問:“那您以後還走嗎?” “亂世已成,我是燕國人,還能去哪兒?”微濃平靜反問。 明塵遠大為激動,替聶星痕感到激動!然而這激動不過維持片刻,便被另一樁煩心事所取代:燕軍行進緩慢,死傷不斷增加。若是真正上戰場死傷也就罷了,可憋屈之處就在於,他們根本還沒與寧、姜開戰,就已經處於被動之中了! 究其原因,這次他們是打著接人的旗號來的,姜王后允准放行,也沒讓軍隊抗擊。但姜人警覺性奇高,一見燕軍入境,不少人就自發地組織抵抗。本著“不傷及百姓”的原則,明塵遠一再忍讓,但姜人愈戰愈勇,甚至開始以蠱蟲相攻。 燕軍若是抵抗,自然能贏,但是軍與民抗,罵名定然要背下了;但若不抵抗,又只能眼睜睜看著燕軍一再折損…… 明塵遠為此煩心不已。 微濃在燕軍之中呆了半個多月,自然也看出了一些端倪,一方面佩服明塵遠光明磊落、治軍有方,另一方面她也在掙扎,是否該支援燕國侵略姜國。 “明將軍這次來,真的是要攻打姜國嗎?”她忍不住問道。 “確切地說,是不讓姜國落到寧國手中。”明塵遠解釋:“姜國一直是燕寧之間的緩衝地帶,一旦姜國落入敵手,咱們會很被動。” 微濃不大懂軍事策略,只是追問:“這一仗非打不可嗎?就沒有別的法子了?” “您也說過‘亂世已成’,不出十年,燕寧必有一戰。與其到時腹背受敵,不如化被動為主動,先把姜國拿下再說。” 微濃聞言只得沉默,或者說,她發現自己的確無力阻止什麼。既然如此,她身為燕國人,怎能再繼續袖手旁觀?難道要為了所謂的私人情感,眼睜睜看著燕國落敗? 不,她做不到! “姜人勇武,如今一再挑釁,你可有法子擺脫困境?”微濃還是問出了口。 明塵遠嘆氣:“還沒,我已經修書向殿下請示了。” “我不懂兵法,也幫不上忙,但我從前在一本書上看過一個法子……你要聽嗎?” 明塵遠根本沒抱什麼希望,畢竟微濃不懂兵法。可他又不能直言拒絕,只得敷衍著問:“什麼法子?” 微濃仔細回想她翻看《國策》時的驚鴻一瞥,躊躇問道:“姜國是燕寧之間的屏障,所以寧國一旦得了姜國,就能長驅直入直抵燕國,是嗎?” 明塵遠點了點頭,心裡更加提不起精神。微濃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看不懂,出的主意又能有什麼用? 然而微濃很認真:“既然如此,我們不如打著‘援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