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來說,復讀是一個不得已而為之的痛苦選擇,對王橋來說,這是一個充滿希望的主動選擇,雖然壓力大,學習辛苦,可是他內心充實。
同時他還有一個隱秘慾望,希望以後再遇到呂琪的時候,他考上大學,以全新的面貌與呂琪見面。
這時,劉忠拿著一塊牌子走進教室,將牌子釘在牆角。牌子上寫著“五不準“,一是嚴禁打架;二是嚴禁談戀愛;三是嚴禁夜不歸宿;四是嚴禁賭博偷竊;五是嚴禁與社會青年來往。
釘好牌子以後,他道:“各位同學能在教室堅持學習,這是值得表揚的。最近復讀班有不好的苗頭,有同學們在外面打架。我真是替大家著急,你們要清醒地認識到復讀的目的,這五不準是學校提出來的,是高壓線,絕對不準同學們去觸碰,如果發現,一定嚴罰,甚至勸退。”
劉忠離開後,王橋拋掉所有的胡思亂想,漸漸潛入歷史書中。歷史書有一種神奇力量,他時常感到秦時彎刀從脖子砍過,隨後又被漢初戰馬飛踏。陷入歷史會產生時空錯亂的奇妙感覺。
不知不覺到了下午三點,他合上書本,站起身,雙手上舉儘量讓全身舒展。中午吃了大量肉食,身體需要水分,他做著伸展運動回寢室。
當他離開座位時,窗外吹過一陣穿堂風,將放在桌上的歷史書吹開,夾在書中那張寫著“棄我去者”的紙被吹得飄在空中,晃晃悠悠地落在前排同學的椅子上。
王橋在寢室補充水分以後,又到樓下操場旁邊樹林裡的小壩子,準備做半個小時的運動,再回教室繼續學習。
小操場尾端密林裡,吳重斌、田峰、蔡鉗工聚在一起抽菸,三人神情嚴肅,憂心忡忡。王橋沒有注意到密林深處的三人,在小壩子上,拉開架式,打起青年長拳。
吳重斌等人透過樹葉注視著王橋,最初不以為然,隨著王橋拳架展開,三人漸露驚訝之色,雖然三人都不懂拳,可是王橋打拳顯然非一日之功,舉手投足頗有大將之風。
打完套路之後,王橋壓壓腿,彎彎腰,然後來了三個乾淨利索的側空翻,再做了幾十個俯臥撐。這一系列動作完成,額頭上開始冒出汗水。他正準備離開,突然發現密林深處有三股輕煙冒起,凝神細看,才發現圍牆邊上站著三人。
吳重斌見王橋朝這邊看,就從林子裡走出來,道:“你練過武術?”
王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道:“花架子,瞎玩。你們怎麼躲在林子裡抽菸?何必躲,復讀班老師似乎不太管抽菸。”
吳重斌道:“晏琳在南橋頭的小商店被一夥人調戲了,我們正在想對策。”
王橋腦袋轉得極快,瞬間就想到了答案,道:“一夥人,五個?”
吳重斌臉露疑惑之色,道:“你怎麼知道是五個人?”
王橋直截了當地道:“洪平就是被這夥人砍的,這夥人不是學生,是真正的雜皮。如果只是調戲,這事最好就到此為止。”
田峰道:“憑什麼?我們不服這口氣!”
王橋道:“他們是流氓雜皮,是無業人員,還有大把大把的時間,砍了人一走了之,你們是學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事情就這麼簡單。還有,學校制定了五不準,其中一條就是打架,這是高壓線,觸碰了有可能要被勸退,你們慢慢聊,我走了。”
望著王橋背影,田峰道:“孔老二,你怎麼把這事告訴王橋?這是我們哥幾個的糗事。”
今天當晏琳被追到小食店時,吳重斌最初還試圖反抗,當光頭流氓亮了匕首以後,三人退縮了,在五個流氓的調戲聲中,狼狽地逃回學校。兩個女生並沒有責怪三個男同學,但是深深的自責困擾著三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怯懦的行為如一根燒紅的鐵針,紮在了三人心中,讓他們難以安心。
吳重斌答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