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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回來,歡爾回頭偷瞄,他桌上攤開的是物理課本,而這課本一攤就是很多天。

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他吃飯、回家、仍不出間操——每次教室裡重新熱鬧,景棲遲都不會抬頭,心無旁騖的樣子生生換一個人。大家不知道他出了什麼事,只有後排幾個關係好的男生打趣高三真是屠宰場,連天不怕地不怕的景棲遲都開始學習了。

那時是十月底,距離那場人生大考還剩半年多一點。

逢週末歡爾都去景家寫作業。早晨八點鐘到,景棲遲已經在看書,晚上十點多回家他仍在看。中途會問些問題,歡爾自然知無不言。偶爾宋叢會來,逮住機會便給兩人講些複雜題目,歸結幾處要點。宋媽重新去醫院上班,工作上有諸多不適,宋叢沒有太多時間分給朋友。

有天晚上景媽來家裡串門,歡爾扒著門縫偷聽。景媽說棲遲估計知道他爸為什麼調班了,受刺激似的每天學到後半夜。

陳媽憂心,這麼下去身體吃得消麼。

景媽嘆氣,說也不聽勸也勸不住。昨天給他收拾房間垃圾桶裡紙巾都帶血,問了才知道沒受傷是鼻血,除了以前跟人踢球這小子哪流過鼻血啊。

人人都說景棲遲受了刺激,只有陳歡爾明白,他在逼自己贖罪。

欠下的,想補上。僅此而已。

到期末考,景棲遲追到班級下游,數學單科成績達到年級上游。

分數和排名都是歡爾擠進講臺看完成績單告訴他的,當事人只點頭表示知會,好似還未到達終點,他對路途所遇風景全無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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