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
“但是?”
“但是我們都沒想到,你竟然在那樣危急存亡之際,仍然沒有帶著任何弟子參與救援,反而是遣散了她們,似是早就等著此刻。”夏侯荻微微嘆息:“此時殺了你們,星月宗會怎樣?”
薛清秋這才知道為什麼只有薛牧獨身救援,原來他早有預計,已經埋下了後手。
星月宗會怎樣?
要知道,殺了這三個人,對於星月宗固然是不可承受之重,但整個宗門根基還是完整的,少宗主尚在,長老執事一個不缺,天下依然星羅棋佈,底蘊十足。嶽小嬋繼任宗主,沒有被誤導去和正道死磕,確定了皇帝主使之後,那滿胸復仇之火必然撒向這天下河山,使一個本來就很妖氣的宗門徹底魔化,不計一切代價的屠戮毀滅,讓這個江山化為齏粉。
嶽小嬋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她一定會做得出來,也有足夠的能力辦到。
便是終究會被剿滅,那時候的山河破碎程度已經無法預計,並且想要剿滅星月宗,必須更加依賴正道,朝廷只會更加受制於人,陷入最困難的時局。
姬青原要的不是這個結果,他根本承受不了這個結果。
事實上他的計劃最有可能導致的就是這個結果,可惜他出於變態理由,做著一廂情願的美夢,導致了一件完全不可理喻的殺局。
夏侯荻疲憊地道:“做個交易吧,薛牧。”
薛牧淡淡道:“說。”
夏侯荻有些難以啟齒似的,嘴唇動了好久,才吶吶道:“這件事,只是正魔之爭。”
“哈……”薛牧忍不住笑出聲來,正當夏侯荻以為他要開口譏嘲,薛牧卻道:“那姬無用怎麼算?”
夏侯荻怔了怔,領悟了薛牧的意思,眼裡閃過驚喜之意:“必然嚴懲姬無用!便是父……便是陛下不殺他,我夏侯荻幫你殺!”
“殺?”薛牧呵呵一笑:“殺就不用了,倒是勞煩六扇門派些精兵強將守護我等守法良民,可別再如這次這樣瀆職,我可不想夜裡又被誰刺殺。”
夏侯荻立刻道:“分內之事,理所應當。”
薛牧又笑了笑:“我們傷成這樣,瀆職的六扇門沒有點補償麼?”
一口一個瀆職說得夏侯荻氣得不行,卻心知無法反駁,說成是瀆職倒還算定性得不錯了,只好道:“你可以提條件,只要我們能夠實現的。”
薛牧冷笑道:“如果我說我要的是你呢?”
夏侯荻沒料到他居然來了這麼一句,眼裡閃過怒意,深深吸了口氣,又勉強按捺下來,僵硬地道:“換一個吧,薛牧,提這種沒有誠意的話題激怒我並無意義。”
薛牧當然沒指望她會答應,只是心中惱怒忍不住刺一句罷了:“明明是關係良好的合作伙伴,被這樣捅刀子,我罵幾句還不行了?”
夏侯荻嘆了口氣:“此事不是我能決定的,如果是我主持此事,即使要削弱星月宗,要殺的人也不會是薛宗主。”
薛牧失笑:“是我?”
“對,是你。”夏侯荻直挺挺地看著他,並不諱言。
“真是多謝抬舉。”薛牧笑道:“好了,閒話不提。首先,姬無用的陣盤歸我了。其次,我要傷藥,最頂級的,你知道我們三人分別需要哪些。最後,你最好去請示一下皇帝,他想看見一個怎樣的時局,讓他派人來談。”
“陣盤可以給你。”夏侯荻迴避了皇帝的話題,仔細打量著三人的傷勢:“傷藥立刻就會有人送上……嗯……你們的去處……”
“送來百花苑吧。”薛牧笑了笑:“姐姐,我們走。”
薛清秋自始至終一言不發,冷冷地抱著夤夜轉身離去,薛牧捂著胸口,艱難地跟在身邊。夏侯荻獨立風中,目送他們的背影,長長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