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死之局。
面對如此險惡的情況,脫身幾乎已成絕望,旁人遇到這種情況,不急得拿腦袋撞牆,已算心智堅硬,可薛老三竟還有心思想這許多,不得不說這傢伙神經強大。
細說來,薛老三敢想這許多,乃是他相信此局仍有解。
而他這有解,絕非是寄望於江朝天算定的,老段軟弱,和道祖出手上。
儘管,這兩種情況薛老三也料想到了,畢竟他智商高絕,且身在局中,江朝天料想的局面,他自己只會想得更明白,見得更清楚,甚至他都想到了老段的軟弱,可能在某些“記掛”自己的京城同鄉的親切關懷下,變的堅硬。
總之,不管老段如何處理,以及京裡的仙佛會否出手相助,薛老三都不會寄望於外力。
關鍵時刻,還得靠自己。
雖然眼前的局面,幾乎也沒什麼破解的餘地,但他後手已經放出了,死中求活,就必須成功。
因為,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想想這一團亂麻子的事兒,以及未來必將面臨的稍縱即逝的決勝之機,薛老三頭又疼了。
忽地,他伸手狠很揪幾下頭髮,暗暗咬牙,眼前忽然閃過一物,他忽然愣住了,盯著半空裡那旋旋下落的髮絲出神,募地,他伸手將那髮絲抄在了手中。
烏黑,粗壯,晶亮,五寸來長,這根頭髮真是大異常人,在薛老三強大精血的滋養下,當是天下最強壯,最精神的一根頭髮,五寸長短的髮絲,持住一端,必然垂下,可薛老三這根頭髮,幾乎可以評持而不綴,只微微彎曲,堅韌至極。
盯著這根頭髮,霎那間,薛老三明白了,全明白了。
砰的一聲巨響,就在薛老三發愣的當口,大門被狠很地推開了,霎時間,一隊四人,全副武裝的幹警,衝進門來,在辦公桌前不遠處,整齊地排成了兩隊,未及,便見洪察和另外一個寸頭中年,大步行了進來。
“薛向,提審!”
……………………
“呱呱,呱呱……”
伴隨著一道悠長而蒼鬱的擬雞叫聲傳來,老首長端著個秋葫蘆作成的老青色糠瓢,邊喚著散在四處的大雞,小雞,邊從糠瓢裡,抓住一把把帶殼的粟米,一點點地灑出個圓形。
夕陽下去,這個共和國最有權勢的老人,身著厚重的老棉衣褲,腳上踩著當年在晉西北跟鬼子貓冬時的土色千層底棉鞋,如尋常老農一樣,喂著自家的雞群。
一瓢粟米撒盡,二十多隻大雞小雞全湧了過來,有生猛的大公子昂著脖子,呱呱啼叫幾聲,獨霸一方,開始啄食;也有方長成模樣的淡黃小雞,跟在老母雞屁股後邊,邊啄邊玩兒。
一瓢粟米,不過半斤左右,二十多隻雞,十來分鐘就啄盡了。
按理說,一瓢粟米,二十多隻雞分食,無論如何都吃不飽的,可這些雞是散養的。一大早便放出去了,梅園這佔地數十畝的田園,哪裡會喂不飽這二十多隻雞。
單看這會兒,小雞崽邊吃邊玩兒,就知道它們早吃得飽了。
結束了餵食,老首長便彎腰開啟雞籠,低低喚了數聲,這幫早養得熟了的雞群,在那只有著大紅雞冠子的大公子的帶領下,次第進了紅磚壘就的雞籠。
關上雞籠。老首長拍拍手。跟廚間正準備著晚餐的老伴兒招呼一聲,便抬腳朝外行去。
初春的梅園,到底不似松竹齋四時植物畢集,此處真就像個小型的村莊。除了溪邊竹林一側的松柏林。到處白茫茫一片。
前天方下了雪。雖然連遇著兩天的好天氣,太陽到底不烈,地上的積雪薄了幾分。卻沒融盡。
踩著如松針鋪就的雪地上,老首長信步東行,他這是要去瞧瞧麥田。
說起來,一年上頭,老首長也就初五過後,能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