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三甚至無須分辨嗓音,便知道說話的是安在海。
雖說這三位都和他交情匪淺,但論及相處得最沒大沒小,好似哥倆兒的還得數這位總是眼高手低的安書記。
誰叫薛老三總幫這位安書記擦屁股,且安書記罰跪堂前的糗樣,都叫薛老三瞧了去,這長輩威嚴自此就喪盡了。
薛老三快步上前,方入得園內,便擬古風,唱個肥諾,哪知道效果不假,除了安在海笑罵一句,馮京只略略回頭笑笑,一邊的許子幹卻是眼睛都不曾眨一下,眉間堆砌高高的死疙瘩,分外醒目。
第二百三十章弒君
本來嘛,一位候補政局,兩位中委,能在此時齊聚家中,自不可能是薛安遠自行相召,畢竟,一方諸侯離開轄地,必須得向中央報備的。
薛安遠就是再肆無忌憚,也絕對幹不出這種明目張膽,讓人指摘之事。
排除薛安遠相召的可能,很顯然,三人乃是因公入京。
而三人雖同是封疆大吏,卻是兩書記一省長的格局,黨政相雜,唯一的共同身份那就是皆為中央委員。
如此一來,三人入京,所謂何事,簡直呼之欲出。
薛老三幾乎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認定是中央要召開全體中委會議,且是緊急會議!
中委全體會議,是何等會議,可以說是黨的最高會議,莊重還在政局會議之上,通常召開都要醞釀許久,歷史上每次突然召開,無不涉及到最高層權力博弈。
原本,薛老三最掛心者便是那位,畢竟,反自風潮從青萍之末,發展至今,漸成波瀾。
一猜到中委會緊急召開,薛老三就想到那位,再看眼前三人中和那位走得最近的許子幹愁眉緊鎖,薛老三立時便確準了心中所想。
可這念頭方生出,薛老三又覺怪異,募地想起前世歷史,那位雖有大難,卻不在當下。
一念至此,他又懷疑莫非是自己想左了。
卻說,這薛老三在大門口,募地瞧見三人,住了會兒腳,此刻,進了花園竟然又住了腳,簡直一步十停。
急性的安在海十分不耐,霍地站起身來,一把將他扯到身邊的石凳上坐了。劈手將一份檔案砸在他面前,“用不著瞎琢磨,白死腦細胞,都在這兒。自己看,真不知你小子在下邊整天忙些什麼,當真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做芝麻官?”
薛老三顧不得回嘴。眼睛立時被那檔案吸引了去,甫一入眼,就驚得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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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江潮天將一份檔案重重摔在大理石茶几上。淡黃的水晶吊燈,映得他英俊的臉蛋竟有些許猙獰,“打蛇不死。反被蛇傷。反覆小人,膽大妄為,什麼東西!”
“朝天,話不能這麼說,人家不過是實事求是,原封不動照寫罷了,那位自己胸無城府。胡亂交心,有此禍,也怪不得誰!”
一邊大紫的喧軟真皮沙發上,丁世群翹著腿,一邊持一把指甲刀漫不經心修剪著已經十分淨潔、整齊的手指,一邊漫不經心回應著江潮天。
江潮天長嘆一聲,頹然落座。
說來,他也是這天夜裡急速返京,幾乎和薛老三同時看到這篇內參上轉載於港島《百姓》雜誌的一篇《xx訪問記》實錄。
雖然江潮天深知,在政見上,其父和那位多有不和,但其內心深處,還是頗為認同那位的主政思路的。
當然,屁股決定腦袋,他也不例外,真正到了站隊的時候,他自也分得清陣營。
他此時大發脾氣,與其說是同情那位,還不說是惱火寫出此篇文章的記者。
在他看來,這位記者的行為,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且這位記者發出此篇文章,原本就是對那位耍了君子可欺之以方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