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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這個雪梨就很慶幸自己是尚食局的人,好歹還能憑手藝說話。若讓她去尚儀局那種指不定哪天就給撥到嬪妃跟前服侍的地方……就她這點本事肯定抓瞎了!
但人到了她這兒,她總不至於跟旁人一起踩,她就跟福貴說:“這樣,你去跟他們說兩句直白話。一是咱這院子裡這些人,往下的,咱比他們年紀都小;往上的,白嬤嬤歲數已經打了。院子裡的重活只能勞他們看,以後免不了辛苦他們。”
福貴笑說:“這個不用說,人家本來就知道。”
雪梨又道:“不,你還得跟他們說。說完再告訴他們,以後他們倆每個月都多拿兩錢銀子,從我這兒出,讓他們別客氣,這兒都是自己人。”
雪梨說完福貴就懂了,應了句“得嘞”趕緊傳話去。
她長吁口氣,坐下來把自己剛才交待過的認真地回思了一遍……自認為安排得好像還可以?
陳大人的意思是這幫人隨她用,只要她壓得住就行。她倒覺得不一定非得是“壓”,也可以是攏住嘛!
反正不出亂子、上下一心就行,那讓她和和氣氣地把他們拉近,比讓她狠心動刑唬人什麼的容易多了啊!那個她真下不了手,畢竟她自己也是個宮女。所以像豆沙這樣小罰芝麻一頓飯什麼的她不會攔著,但其他的,能和為貴還是和為貴嘛!
她也不想自己住的地方天天肅殺一片,鬧得人人都躲著她多沒勁吶!
然後雪梨氣定神閒地揉了半天獅子,昨天受了委屈的魚香被她揉得怎一個自在了得,之後鼓足勇氣的雪梨邁著大步找白嬤嬤去了,魚香也沒不高興,愉快地跳到她床上睡覺去了。
魚香你沒洗爪子……
雪梨聽到動靜回頭瞪它的時候心裡就是這麼句怨,但還是沒耽擱手頭的事,先去找白嬤嬤。
白嬤嬤正跟房裡納鞋底呢,知道她在那邊擺平新來的人就一邊斟酌一邊等著,等她過來,白嬤嬤二話不說先發問了,雪梨不得不先把剛才的過程先說一遍。
經昨天覺得她什麼都不懂的白嬤嬤聽完有點詫異:喲,這丫頭還可以嘛!
也不是什麼都不著調。就說這番安排吧,讓她這資歷深厚的老嬤嬤覺得“辦得精彩”那是不至於,但她左思右想竟也沒能挑出哪一條不合適來。
更要緊的,是她壓根沒想著自己多費心,而是隻設了倆直接歸自己管的下屬、讓下屬再去管下屬。
這樣做的弊端是有的,最容易想到的就是福貴和豆沙完全可以跟底下的串通一氣把她架空,但好處也很明顯——那兩位跟餘下的待得時間更長啊,讓她自己盯著她橫豎盯不過來啊!
白嬤嬤仔細想想決定先由著她,畢竟她決定信得過福貴豆沙也是有理由的——人家是好幾年的舊相識了。萬一不成也還有她這嬤嬤盯著不是?
再說了,能“用人不疑”本身就是本事。
總體來說白嬤嬤挺滿意,也沒忘了誇誇雪梨。被她這麼一誇雪梨也挺高興的,就笑嘻嘻地又說:“嬤嬤,還有個事,我前天沒多想,剛才豆沙提了我才回過味來。”
白嬤嬤就說什麼事你說,我幫你拿拿主意。
雪梨便將住處安排不妥的事說了,又向白嬤嬤深一福:“嬤嬤,我不是有意的,前天當值回來也累了就沒想這些。您住去正屋吧,讓豆沙住到這邊來,到底您是嬤嬤。”
一聽她這麼說,白嬤嬤笑了,一擺手:“這個啊,沒事兒。就讓豆沙住正屋,我住這兒挺好。”
雪梨就慌了啊,她想白嬤嬤這是不是試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