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心頭有百般疑問，千般疑惑。

可是當見到趙菡萏的那一刻，沈雲舒便發現自己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夜明珠骨碌碌滾落在地，照出少女的狼狽。

她蜷縮在地，身體緊繃，瑟瑟發抖，像是一頭受傷的野獸。

汗水，血水，和地上的泥土混雜成了泥漿，她就躺在這一片狼狽之中。

她下意識地走過去，等沈雲舒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將少女抱在了懷中。

&ldo;是……是師尊嗎?&rdo;她聽見了少女小心翼翼的聲音。

下一秒，兩隻手臂緊緊環繞住了她的腰，少女親暱地靠在了她的懷裡。

她還是很疼，沈雲舒能夠感受到她的身體抑制不住地在發抖。

但她抱著她的手卻很穩，也很緊。

全然不復她上午離開時 ，對方口中喊著雲舒仙子的疏離。

&ldo;師尊，師尊，師尊……&rdo;

她一次又一次地喚著師尊，紅漪提醒了沈雲舒，自己已然將趙菡萏逐出師門的事情，她不知道如何作答，只能輕撫著趙菡萏的長髮。

&ldo;師尊，我好想你……&rdo;

沈雲舒微微一楞，還沒反應過來，少女已經攀上了她的脖子，在她頰邊落下一吻。

摸索到正確的位置之後，下一個吻，準確地了落到了她的唇上。

彷彿練習過千百遍一般，她輕而易舉地便撬開了沈雲舒的牙關，直至一條柔軟的舌頭靈巧地滑入了她的口中，帶著少女特有的甜美和清香，沈雲舒心頭才響起炸雷，驟然將她劈得清醒過來。

她一把將少女推開，慌亂地起身，捂著自己的唇瓣。

被推開的少女先是一愣，隨即匍匐在地上，身體能夠看到明顯地顫抖，沈雲舒聽見她用呢喃似的口吻問道：&ldo;原來在夢裡，也不行嗎?&rdo;

夢?

她竟把剛才發生的事情當做了夢。

她竟想在夢裡對自己做這種事情?

她的這個徒弟，對她到底懷著什麼樣的心思?

沈雲舒忍不住想，自己教徒弟的方式，是不是太失敗了，為什麼一個二個，都會變成這個樣子。

林正坤如此，趙菡萏亦是如此。

她將他們視作徒弟，視作子女，她撫養他們長大，尤其是菡萏，她怎麼，怎麼會，怎麼能夠愛上自己?

沈雲舒看著趙菡萏，心頭無數道思緒飛過。

然而她的手指，卻不自覺地輕撫著唇瓣，上面還有少女曾經落下的柔軟觸感。

&ldo;趙菡萏，你多可笑啊……&rdo;

就在沈雲舒自我懷疑的時候，地上的少女，卻突然自言自語了起來。

&ldo;你那麼喜歡她，卻連夢裡也不敢碰她。&rdo;

&ldo;師尊要是知道她一手養大的徒弟居然對她有了那種心思 ，一定會覺得很噁心吧，連我都覺得自己很噁心……&rdo;

&ldo;師尊那麼美好的人，怎麼能用我的喜歡去玷汙她。&rdo;

&ldo;可是我沒辦法啊……&rdo;她說著說著，突然哭了起來，&ldo;可是我沒辦法啊，為什麼喜歡一個人，不能夠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呢?我已經那麼努力的躲著師尊了，為什麼還是那麼喜歡她啊?&rdo;

所以，菡萏一直在躲著自己，其實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因為喜歡她，因為對她動了那種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