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皇帝拉下馬幾乎不廢什麼功夫。
趙相又不是自己要當皇帝,把情絲纏往永安帝的杯子裡一放,量是常人用的十倍不止,不過數日的功夫,本是慢性毒藥的情絲纏的藥性便浮現了出來。
暴躁,易怒,疑心病越發嚴重,張嘴殺人,閉嘴砍頭。
更是在上朝的時候,當著群臣百官的面,發作了一次情絲纏。
一個皇帝,居然染上了這種毒藥,宗室如何敢讓他繼續把這個皇帝做下去。
在陳國,宗室的權力是很大的,皇帝若是沒有宗室的支援,是很難坐穩皇位的。
一劑假死藥,就給了宗室換皇帝的藉口。
陳明哲是被水潑醒的。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居然被關在地牢裡,手上還套著鐵鏈,當即勃然大怒,&ldo;是誰?還不快把孤放開,孤要砍你們的頭。&rdo;
一個慢吞吞的聲音響起:&ldo;皇上好大的威風。&rdo;
陳明哲身體一僵,他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先看到的是一雙黑色的靴子,再往上,才是趙修之那張他日日相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
見到趙相,陳明哲心底什麼都忘了,他只記得他是趙丞相,只記得他曾經日夜悉心教導過自己,如何當好一個皇帝,如何陪自己下棋,如何撫慰自己的怒火。
當即驚喜道:&ldo;趙相,趙相,你是來救孤的嗎?快,快把孤放出去‐‐&rdo;
他的聲音在看到趙相的一雙眼睛的時候戛然而止。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
仇恨,憤怒,在那雙墨色的眸子裡面翻滾,像是大海上的風暴,卻又被死死地禁錮在他平靜的表面之下。
如果不看這雙眼睛,趙相面無表情的臉上,和站在大殿上,低眉順眼手捧竹笏時,看起來沒什麼兩樣。
陳明哲突然膽寒起來。
趙相站在大殿下的那些日子,是不是每一天,都帶著這樣一雙充滿惡意的眼睛。
而他卻全然不知。
他甚至在自得,自己是一代明君,便是如同趙修之這樣的名臣,也會為自己折服。
現在看來,多麼可笑!
可是他不明白,不明白為何趙相如此恨自己。
趙相讓他答應的事情,他沒有一件不答應的,讓他做的事情,他也沒有一件不完成的。
趙相為什麼會恨自己。
&ldo;丈人,國丈……&rdo;陳明哲努力在趙相面前拉著關係,他還沒忘記自己是趙相女婿的事情,&ldo;這是怎麼回事,孤怎麼會在這裡?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到底發生了什麼?丈人,您有什麼困難,只要您說,孤,不對,小婿,小婿都會為您解決。&rdo;
&ldo;小婿可是皇帝,只要您放過我,您想要什麼,小婿都給你……&rdo;
趙相桀然一笑,&ldo;不,你不是了。&rdo;
你不是皇帝了,這個江山,早已被他拱手送給了別人。
用沈家軍支援著新皇帝上了位,沈雲舒便交還了兵權。
新皇百般挽留,她卻去意已決。
不是她不願意相信新皇,新皇是一個有著赤子之心的人,待人真誠,心性純善,是個真正的君子。
只是人心易變,沈雲舒不願意再去考驗人心,而且沒了趙菡萏的陳國,也不再是她想守護的國家。
她將沈家的使命背負了二十六年,在她想要背負上另一個人的使命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機會了。
所以沈家她也不想背了,這二十六年她為沈家掙下的功勳,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