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眉睫。”
賽戈萊納從懷裡取出那捲文書道:“這是盧修馬庫讓我送去的信,只可惜不懂摩爾多瓦語,不知該送去何處。”約瑟夫不待解開文書絲線,直接扯斷繩子,展卷而讀。這信中並無題頭稱呼,亦無落款,只寥寥寫著幾句話:“今見事緊急,此非僕力所能逮,冀君速離,幸甚。”信中之意,似是提醒某人從速離開蘇恰瓦。
賽戈萊納聽了翻譯,疑道:“或是盧修馬庫在城中的奸細,唯恐陰謀敗露,所以讓他快撤出去。”約瑟夫大主教搖搖頭,把那信紙擺得嘩嘩響:“這個執事平日眼高於頂,尋常貴族都不放在眼裡。他居然在信裡自稱為‘僕’,這接信之人,相必是個極有身份的人。”他拍了拍自己腦殼,問道:“盧修馬庫囑咐你的話,你可都還記得發音?”賽戈萊納記性極佳,當下回憶片刻,勉強複述了一遍。
約瑟夫大主教閉目沉吟良久,方才緩緩道:“你之發音,尚有歧義,不過多少能聽出些線索。”話音剛落,一名斯文托維特派弟子心急火燎跑進教堂,他原本是輪值看守蘇恰瓦城南門的,稟報說就在剛才看到盧修馬庫身著披風,孤身一人匆匆出了南門。齊奧劍眉一立,大聲道:“南邊靠近黑海,乃是穆斯林人攻取摩爾多瓦的必經之地。他一定是去投奧斯曼軍了!”約瑟夫大主教默然不語,顯然也十分贊同。盧修馬庫擔任執事幾十年,盡知蘇恰瓦城內虛實,如果他為奧斯曼軍前導,為害極大。
賽戈萊納見眾人都不說話,拍手笑道:“我有一計,或許可解蘇恰瓦之厄。”眾人對他已是頗為信服,都一齊朝他看去。賽戈萊納道:“給我一匹快馬,我跟隨執事去到奧斯曼軍的營中,把那帶軍的將軍和盧修馬庫都殺掉,豈不就成了。”他語氣輕描淡寫,似乎在說吃飯走路睡覺一般。賽戈萊納性格簡單,凡事都朝著最直接的路子去想,並不覺殺異教徒有甚麼為難。
約瑟夫大主教愕然道:“奧斯曼的軍營不是蘇恰瓦的城堡,戒備必然森嚴,不異於龍潭虎穴,你功夫再高,又怎能殺掉那將軍?”賽戈萊納微微一笑:“老師教我出谷以後,務要守護聖統,不可讓異教染指上帝之土分毫。如今正是機會,我又怎能退縮。我代天行道,天主一定會護佑的。”他這幾句話說得斯文托維特派的門人個個熱血沸騰,紛紛拔出劍來叫道:“少俠說的對!同去同去!”
約瑟夫大主教見群情激昂,不由也動了熱血。他本是個豪放慷慨之人,攥拳擼袖大聲道:“好好,好個天主護佑!不如我也學十字軍去殺幾個土耳其韃子,勝過憋在這城裡發黴!”尤利妮婭悄悄拽了拽他衣袖,低聲道:“大主教爺爺,你怎好去湊這個熱鬧。”約瑟夫知道自己不過只是說說罷了,他貴為摩爾多瓦主教之尊,又豈能扔下一干教眾以身犯險。尤利妮婭這一提醒,他只得悻悻把拳頭鬆開。
齊奧這時站了出來,朗聲道:“賽戈萊納少俠不熟蘇恰瓦附近地理,我可陪他作個嚮導。”尤利妮婭道:“師哥你既然要去,我也要跟隨。”其餘幾名弟子也叫嚷著算我一個。齊奧環顧一週,把長劍一橫,肅然道:“刺殺主將,事非尋常。倘若學藝不精,反而只會拖累賽戈萊納少俠。你們誰自忖可勝過我手中長劍的,我願拱手相讓。”
這一席話說得斯文托維特派眾弟子一片默然。斯文托維特派這一代中的高手,除了馬洛德和已經去世的斯維奇德以外,就要屬齊奧為派中翹楚。尤利妮婭氣道:“師哥,你這樣不公平!”齊奧笑道:“我輩習武之人,以劍而論,有何不妥?我這作師哥的平日處處都讓著你,今日就讓我佔一回先罷。”尤利妮婭說不過他,不由哽咽道:“倘若……倘若你象二師兄一樣也有了什麼差池,咱們斯文托維特派該如何是好?”言罷泫然若泣。齊奧伸手摸摸這小師妹的長髮,寬慰道:“還有你與諸師弟在嘛,何況還有約瑟夫主教襄助,我放心的很。”約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