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要她得到幸福!
那你現在不是正做著讓她不幸福的事嗎?
毅恩天人交戰地掙扎,心裡矛盾的兩個念頭起了衝突。
他擰緊眉心,不知道該怎麼在這兩者上頭找到平衡點,不准她被別的男人獨佔,又明白自己給不起她想要的;想要放手讓她去尋找更適合的男人,現在卻做著反其道而行的舉動,纏著她、賴著她、想著她,甚至愛著她……
“你也不用這麼掙扎,如果你想要擁有她,就重新將她追回來,但是前提是,你必須要有再進一次婚姻墳墓的心理準備。如果你還是三心兩意,完全無法苟同桑的要求,或是克服不了自己的障礙,那就不要拉著桑陪你玩這種週而復始卻不會有進展的遊戲,你可以好好聽聽自己心裡的聲音——”喬看著朋友兼上司定不出自己的囹圄,像頭困獸,說不想同情他也很難,有些事,旁觀者用最單純的眼光在看待,所以能得到最單純的解決方法,換做當事者,思考的模式總是複雜許多。
“但我說一句公道話,桑又不是你的前妻,你的過去幹她屁事?她為什麼要為了她沒參與過的往事付出代價?傷害你的人是桑嗎?你的前妻得到你所有的財產,桑呢?她得到的,只是你破碎殘缺的感情。”
喬替兩人各倒了杯酒,交到他手裡,杯緣敲出清脆的玻璃聲。
“毅恩,桑只配得到這些嗎?”
當然不!
桑是個美好的女孩,她聰明漂亮、認真果敢,對待愛情,忠誠得令他自豪,她一旦認定了你,就是全心全意、毫無保留,可以將你放在她世界中的首位,能獲得她的愛情,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臣服,她有權得到與她付出的愛情等值的收穫。
毅恩仰頭飲盡琥珀色的酒。“我會認真考慮你的話。”
“考慮放手還是考慮追回她?”喬想問仔細。
毅恩本來面無表情在斟酒,臉部線條卻越來越放鬆,不給答案,只是朝喬敬了酒。“乾杯。”
喬太明瞭毅恩這種笑容,話不用挑明說,兄弟心照不宣。
毅恩心裡清楚,如果他沒有經歷前一段失敗的婚姻,他是渴望能擁有聶日晴,渴望她成為他的妻。
他到現在才發現,他只是仗恃著她對他的愛,以為她永遠也不可能離開他,任憑他提出的要求多麼不公平、任憑他介紹多少個條件不錯的男人,她都會願意為他一個人停留。
但是他錯了,所以在聶日晴決然轉身離開,他才會慌了手腳,混亂到無心於任何事上,他以為聶日晴愛他的程度遠遠超過他,驕傲著自己是個被愛多過於愛人的人,然而這一切根本只是假象,他踏上了臺灣這塊土地之後,他終於必須承認這些——
他愛她的程度,超過他的以為。
聶日晴在家裡待得很不自在。
打從家人知道她在感情上受創,每個人對她說話無不小心翼翼,彆扭得彷佛只要說錯話就會刺傷她一樣,八成是她那時哭的樣子嚇到他們了。
“媽,我到街上去逛一逛。”她決定讓自己也讓家人好好喘口氣。
在廚房的聶媽媽聞言趕忙放下手裡正在削皮的胡蘿蔔,連手也來不及擦乾淨就跑出來。
“小晴,你要記得……爸爸和媽媽把你養大是很辛苦的,不求你報答什麼,但是你千萬別做什麼傻事,讓爸爸媽媽傷心噢……”
“我知道,放心,我不會自殺的。”她哪來的狗膽呀,每一種自殺的方式都是又痛又恐怖,她連嘗試都不想,所以當她聽出媽媽話語中的憂心忡忡,立刻笑著承諾。她抖開外套,穿上。“對了,媽,跟你借點錢來用,我還沒有找到工作,經濟很拮据……”
聶媽媽又是一怔,低頭喃語著:“不會是想去買安眠藥吧?安眠藥一罐多少錢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