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你的嘴吧。」何梅說:「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希望我這麼對你嗎?兒子啊,我對你在學習上的期望沒這麼高,你自己知道就行——倒是別的方面,不管是為為人處世也好,或者認識什麼人,交什麼朋友也罷,多擦亮眼睛,別再給你媽添堵了。」
這一語雙關的話,裴問餘聽出來了,他抿著唇,緊了緊握筆的手,一言不發。
池硯頓了片刻後,笑了笑,說:「媽,我跟光頭真的不熟,更談不上朋友,他自己跟狗皮膏藥似的要黏上我,我找誰哭去啊。」
「行吧。」何梅順了順自己的頭髮,說:「爛攤子得幫你收拾啊,誰讓我是你媽呢。」
「謝謝媽!媽,出去的時候把門帶上,我們作業還沒寫完。」
屋外的雨點又漸漸密集了起來,梅雨天氣跟人的心情一樣,高低起伏,沒有規律。
林康收拾好書包,起身告辭:「池硯,我看這雨晚上不會停了,我先回家啦。」
「好。」池硯沖林康揮手:「門口有雨傘,你拿走吧,明天過來還啊。」
「嗯!阿姨再見。」
何梅:「再見,一把雨傘而已,不還也成,你路上小心點,別摔了。」
何梅目送林康離開之後,把目光移向了裴問餘。
這是在無聲且含蓄地趕人走啊,裴問餘知趣識相:「那個……」
話音未落,他剛站起來,又被池硯一巴掌摁回了原位。
「媽,你看雨越下越大,小余家住得遠,也沒有車,回去不太方便。」
何梅眉毛微挑,問:「你家住哪兒?」
裴問餘說:「西郊片區,廢舊車場那邊。」
「這麼遠?」何梅問:「那你怎麼會到春風中學讀書的。」
裴問餘頓了半晌,舔了舔乾澀的唇,最後如實回答:「我戶口在這兒。」
「你……」
「媽。」池硯打斷何梅,說:「大半夜查戶口呢?不是你風格啊。」
這天氣再加上這個時間段,確實不太好讓一個孩子獨自回家,何梅做生意的手段用不到孩子身上,她現在雖然對裴問餘存疑,但看池硯護崽子似的這麼護著,心一軟,也退了一步。
「那你說我什麼風格?」
池硯:「慈祥。」
何梅伸手就想抽他,池硯輕快的躲到裴問餘身後,伸著腦袋說:「媽,你趕緊睡覺去吧,美容覺都過去一個點了,晚睡面板容易鬆弛。」
「你滾蛋!」何梅終於噴了一句髒,再也懶得理他,轉臉對換了個表情,對著裴問餘說:「我讓張姐收拾出一間屋子,你晚上……」
「不用——」池硯打斷何梅,輕描淡寫地說:「這麼晚了,不用麻煩張阿姨,他晚上湊活跟我睡一屋。」
裴問餘沒想到池硯這麼直接,他像被雷劈中了一樣,僵立著不敢有任何動作,生怕何梅看出一點端倪,但心裡越發虛得慌。
兩個男孩睡一間屋子,甚至是一張床,都沒有什麼不合適,何梅找不出任何拒絕的理由,她將將把心裡的狐疑壓下,後腳就被池硯推出了房。
「行了行了,別推了!」何梅沒再說什麼,只是最後囑咐道:「睡覺之前把窗戶關上!」
「知道了媽,晚安媽。」
等到走廊終於沒有了任何動靜,裴問餘身上千斤頂般的壓迫感終於煙消雲散,他脫力地倒在池硯的床上,貪婪的享受著屬於池硯的氣息,還尤為不滿足的說:「池硯,以後可別整這麼刺激的,我吃不消。」
「刺激?」池硯跟著裴問餘躺下,逗著他說:「這刺激不是你找來的嗎?誰讓你來我家的。」
「嗯,是啊,我欠的。」裴問餘笑著說:「誰讓我想你了,操,憋了一晚上,終於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