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在一旁調酒的阿為靠了過來,不存好意地笑著說:
“咦?要調薪了?你也真不容易,短短十多天就連老闆都迷住了。漂亮的女人就是這麼佔便宜,只要陪人家上床多翻幾個滾,錢就大把大把地進來了。我看你也不用幹什麼會計了,乾脆就下海吧!讓人摸幾下,帶出場去玩玩,賺的不是更多?”
類似的話文若蓮已經聽過幾次,每次都讓她覺得噁心。以往她生活的環境裡不曾聽人說過這樣不入流的話,真的很難想像有人一開口就用這麼骯髒的語句傷人。
遇上這種情況她是沈默的時候多反駁的時候少,反正她開口只有招來更多的辱罵,還不如就把它當作耳邊風,隨他說去!
阿為的話越說越難聽,文若蓮的臉越來越蒼白。她的防禦力仍嫌薄弱,無法繼續承受這種惡意的攻攻;他若再不住口,她害怕她的眼淚就要流下來了。
幸而楊經理聽完電話又轉了回來,阿為邪惡地威脅她:
“不要亂說話,知道吧!否則——”底下又是一大堆汙穢得難以入耳的話。
文若蓮忍不住閉上眼睛,更恨不得能當眾搗住耳朵,把所有的聲音全隔絕在外。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楊先生回來看見她神情怪異,關心地問。
她勉強地笑笑。
“沒什麼,只是有點頭痛。”她說著真覺得整個人不太對勁,胃液好像隨時會往上衝。
楊先生看她臉色極差,對她說:
“我看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反正今天沒什麼客人,還忙得過去。”
文若蓮口中雖說不用了,可是她的人卻巴不得早點離開這裡。
“這樣會造成你們的麻煩——”
“不用擔心這個,我讓人送你——”
文若蓮搖頭,害怕送她的是阿為或其他和他同類的人。
“我自己可以回去。”
“真的沒問題嗎?”
“只是頭痛而已,沒什麼關係。”她答道。
楊經理點頭。
“好吧!你自己小心點!天是快亮了,但天色仍很暗。”
“我先回去了,實在不好意思。”
“不要緊!”楊經理揮揮手。“你走吧!路上要小心!”
她道謝後拿起皮包走出夜總會,刻意避開了阿為投射過來的輕薄眼光。
一出了店,聞到空氣中清新的氣味,肚裡翻騰的感覺慢慢消失了,她不覺深吸了幾口氣。
她實在太懦弱了,換作是秋子遇上這種情況,絕不會這麼落荒而逃,一定會反擊直到對方認錯。
她永遠也不會像秋子那麼勇敢,但至少該學著堅強點;如果連幾句不中聽的話都禁不住,往後怎麼面對生活裡的大風大浪?
漫步在微明的曦光中,文若蓮不斷地期勉自己,為了南南,她必須堅強起來,成為一個可以依靠的母親。
回到家裡,恰好葉秋起來上洗手間。她看看文若蓮,又看看牆上的鐘,訝異地問:
“怎麼今天比較早?”
“沒生意,提早下班,”她低頭放下皮包。
葉秋打著哈欠,沒發現有什麼不對。
“昨天半夜你媽又打電話來,我推說小孩正在哭鬧,你忙著哄小孩睡覺,要她白天再打。你媽怎麼回事?老喜歡三更半夜打電話,她有失眠症嗎?”
文若蓮苦笑。
“一定是等我爸睡了偷打的。”
“你爸爸還在氣你?”
“他在某些事情上是很固執的。”
葉秋點點頭表示瞭解。
“那你得想想辦法了。總不能你媽每回打電話來都騙說你在忙,不能接電話啊。”
“就說我去上班了,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