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棲這下倒胃口了,她把勺子放在蛋糕旁邊,看起來是不打算吃下去了。
「衛棲,你別這樣,你剛出來,這樣的事英國太多了,你還小呢。你看,我大你兩歲。」
衛棲幾乎憤怒地抬起眼皮,狠狠瞪了金原正一眼。金原正見了那眼神,也仍舊不以為然,「你果然是女孩兒。不論再怎麼硬挺著你的個性,你還是有女人身上磨不掉的東西。」
衛棲扭過頭去,眼中色彩慢慢深沉起來。「是!我不是真男人,我也從沒有把自己當成男人。我一直做我自己而已。」
「所以你不理解啊。」
「這個什麼理解不理解,你跟勝男睡一起,你不對她負責嗎?」
「衛棲,」金原正似乎也有點冒火,他的嗓音變得粗厚而發渾,「你還不明白嗎?勝男是新加坡華人,讀完書,她要回新加坡的。你懂嗎?」
衛棲擰緊了眉頭,胸口一起一伏得,似乎被刺激得不小。「你的意思是,勝男也是跟你玩玩?」
「當然啊!就是在英國留學寂寞,互相安慰啊。我知道她新加坡有一個男友,等她回去結婚呢。」金原正毫不客氣地,自己又滿好一杯咖啡,見衛棲一手撐著頭在旁邊,一副思維混亂的模樣。他又道:「我說多了吧。」
「我尊重你的想法,我們是朋友,這些感情觀,也是因人而異的。我說不得你。」
「嗯。」金原正點頭,又抬起眼睛,笑了笑,「你還是太天真了。」
「我不是玩啟嵐的。」衛棲似乎不想解釋太多東西,就只說了這麼一句話。這讓站在冰箱後一直聽著他們談話的啟嵐,心頭一震不止的長跳。衛棲又說,「我不做自貶身價的事。」
「嚯嚯!」金原正點頭,「就保持自己的性格就可以了,人有不同的。」
「嗯。」
「吃吧。」
「吃吃!」衛棲終於開吃了。
入夜,溼冷的天氣讓院中的游泳池結起了一層薄冰霜凍。高啟嵐放下窗卷,開始為房子做起保溫的準備。衛棲坐在沙發上,愣著眼睛看著前方的電視機,今天,她似乎不被這幽默的《老友記》所吸引。電視機裡笑得大聲,她卻絲毫不為所動。
啟嵐抱來紅色的大毯,蓋在她身上。然後自己縮了縮腳,窩在衛棲身邊。
「還在想成績呢?都A…了,這次沒有人是A,已經是全班第一了。」
「是啊,明天去問問,為什麼給了個減號給我?論據我都提供了的。」衛棲答。
「你怎麼這麼較真啊?」
「嗯?」
「多一個減號,少一個減號,你不都是第一嗎?多少英國本地學生都沒有拿到A呢,這個減號……」
「人就活一輩子,還不認真活?」衛棲略有高聲地,打斷了她。
啟嵐想了想,就慢慢接受了衛棲的說法。也對……就只有一輩子。好想——就這樣,永遠在英國流浪也好,不回去見以前的朋友也好,好想就這樣一直跟她在一起。啟嵐小心地去看她的側臉,看那長長的睫毛下,深邃瞳孔裡的——那些不為自己所知的故事。
此刻,她完完全全屬於自己,她就算只有一分真心,就算像金原正對尹勝男一樣,只是把自己當做寂寞的玩伴也好,這一刻,至少這一刻不用去猜疑她。
啟嵐又高興了,收起小心思,挽著衛棲的手臂就更緊了一點。「你喜歡我嗎?」這是第一次,問出了這句話。
衛棲似乎才回神,臉色有些茫然,口吻卻很真誠,「當然喜歡。」
「你之前沒有說過。」
「消防隊來的那天,我對你一見鍾情啊。」
「哎呀,」啟嵐心跳不停了,「你這人……說這些都不臉紅的!」
「說實話有什麼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