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得看皇阿瑪的。”子微走過去,坐到他旁邊,“你個子小,也沒太注意,但是我瞧著皇阿瑪的眼神兒卻仍在她身上……他對她還真是用情至深了不是?”
“什麼叫‘用情至深’?”小十二皺著眉,他想不出他的皇阿瑪會“用情至深”,這個事兒對他六歲的腦袋瓜子來說實在是太過難以理解了些——或者不僅僅是他,就是真個皇宮之中,也是這般的想法。沒有人會認為皇帝會誰哪個女人用情至深,因為他愛的,是美貌也是柔情,而有這些的女人,又實在是太過多了些。
“永璂,這世上的情有很多種,男女之情嘛,可以說得上是最複雜的了——有的男女在一起,沒有感情,但是卻能相濡以沫終老此生;有的呢,感情深厚,可在一起沒幾天就散了場子;還有的,愛的不是這個人那個人,愛的卻是自己,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感受自己的喜好……符合這個的,他們就愛,不符合的就不愛,可是符合的那得有多少啊?瞧著,我母親夏雨荷,令妃娘娘,孝賢皇后,是不是都是漂漂亮亮的又溫柔婉約的?咱們皇阿瑪就愛,這些人裡,數令妃娘娘陪他最久,你說……他能那麼輕易地就把她趕出心裡?”
“那就找個人代替她!”小十二重重點了點頭。
“聰明!”子微揉了揉小傢伙的臉蛋兒,“所以,現在啊,還沒有替代品的時候,咱們還得讓她在哪兒,不然不知道從哪兒冒出個比她還厲害的,咱們吃虧麼不是?”他這一說,小十二倒也明白了一些。
“就像是我的那個兔毛手套,我喜歡得不得了呢,結果讓五哥踩得髒了,我本想著扔掉,可又沒有一樣的,心裡特別堵得慌,”永璂撅著嘴,道,“後來皇額娘讓內務府趕製了兩雙一樣的,我就趕緊扔掉了那雙,這才高興。”
子微點了點頭,伸手把小十二摟在懷裡親了親臉蛋兒:“小傢伙,越來越聰明瞭——我還真沒想到這個呢!”
他說的正是扔掉這個茬兒——讓人弄髒了的舊物件兒,沒有替代的時候到底能用,可是有了新的好的,那被人弄得不合心意的舊物件兒,可不恨不得撕碎砸爛了才開心?所以說,莫非他們還無意中真的耍了一招更狠的?
乾隆二十二年十二月,北京。
這時候天氣已經冷得伸出手來都能凍掉手指頭的,即便是皇帝,也不得不把自己裹起來身上穿得暖和。
屋子裡放著炭火盆子,燒著炭火盆子的時候窗門要開,等煙味兒散去了,再關上門窗暖著屋子。宮裡幾乎間間屋子都這般被弄得暖洋洋的,除了冷宮。
夏子微大半夜的跑到冷宮的後面,可不是真的為了燒紙什麼的,他只是尋了這麼個比較隱蔽的地方用來聯絡血滴子在宮裡的一些人手罷了,而且……這些人,單他見過的,就有不少是“高層”——高德庸,乾隆身邊兒的這個大太監,就是血滴子裡的一個人物兒。
“怎麼樣?”子微問。
“不怎麼好。”回答他的正是高德庸,“令妃的事兒,讓皇上心裡一直不舒坦。”
“高公公,這事兒……你會不會告訴皇上?”子微忽然笑了一聲,問。
“不會。”高德庸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血滴子是血滴子,太監是太監,我分得很清楚。”他用的是“我”,既不是“奴才”也不是“咱家”,而是一個“我”。做血滴子要有十足的隱忍,十足的耐性,十足的……犧牲,他犧牲了的,是健全的身體,但是贏得的是他一家的平安富足,所以他在做血滴子的時候是“我”,而不是其他的什麼。
但高德庸當然不會把這些說給夏子微聽,或者說他不會對任何人說。可是那一個“我”字就表明了他的態度。
“對了,再過兩年才輪到選秀女兒是吧?”子微問,“高公公,能不能把去年選秀女兒留下來的名單給我瞧瞧?有畫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