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他已經在姚州主動撤退了一次,之後是藉著朝廷援兵的威勢才打回姚州,這一次久攻河白寨子不下,結果只是聽說姚州失守、薰期追來,便又聞風逃回他的總寨。
他的勢力原本就不及白蠻,也不及烏蠻,這一來更是給大家造成了一種烏白兩蠻不可戰勝的感覺,而兵馬困於總寨,他們不知道烏蠻和白蠻有沒有分兵攻打隸屬於他們的那些山寨,從那些寨子趕來的戰士心懸家人,又怎能安心打仗?
幾天猛烈的攻擊下來。寨子裡有了大量的傷亡。總寨裡好多人跟他沾親帶故,所以常常跑來哭兒子、哭丈夫,哭他的大侄子、二表弟,哭得文皓心煩意亂。
這些問題也就罷了,更重要的是寨子裡這幾萬兵卒還不都是他的兵,其中至少三分之一是雲軒的人馬,雲軒當初野心勃勃。文皓之所以下定決心完全是受了雲軒的蠱惑,現在雲軒卻率先有了悔意,一再催促文皓遣使下山議和,就是他的主意。
“煩!真是煩吶!”
文皓重重地嘆了口氣,在軒廳下走來走去,臉上陰雲密佈。侍婢下人早就被他嚇得溜出老遠,沒有人敢在這時候自找晦氣。
“文都督,咱們的使者回來了!”
一棵綴滿了青桔的果樹枝葉一陣搖曳,雲軒急匆匆闖了過來。
這軒廳周圍都植滿了觀賞性的花果樹木,雲軒放著道路不走,居然徑直從果樹下鑽過來,可見其心情的迫切。
文皓一抬頭,就看見他派到山下的一名心腹小管家從碎石鋪地的小徑上急急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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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景容自從到了山寨。吃的沒胃口、住的也不習慣。尤其叫他肉疼的是,這一路斂來的財寶和那幾個嬌滴滴的小美人兒全都丟在了姚州城。如今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個王八蛋。
眼下烏蠻和白蠻把山寨圍得水洩不通,口口聲聲說要取他性命,黃景容嚇得坐立不安。一早他就聽說文皓派人下山議和去了,到現在也沒有個回信,黃景容坐不住了,便急急來找文皓詢問訊息。
文皓倒沒虧待他,到了山寨依舊把他當貴賓看待,他就住在文皓家的後宅裡,繞過兩條小徑,穿過一叢果林,眼看趕到軒廳,忽聽前方林木後面傳出文皓氣極敗壞的一聲大喝:“什麼?這不可能!絕不可能!”
黃景容急忙放輕了腳步,悄悄湊過去,站在一道樹牆後面,側耳傾聽,一俟聽清文皓和雲軒議論的內容,黃景容不禁驚得魂飛魄散。
楊帆那個禍害已經制止了三州援軍對山寨的援救;
楊帆和嶲州刺史張柬之等多位朝廷官員已經上書朝廷彈劾他;
薰期和孟折竹已遣使赴洛陽向天子請罪,並自陳造反緣由;
薰期和孟折竹已提出議和條件,必須交出他黃景容的人頭,否則一切沒得商量。
一樁樁、一件件,彷彿一道道驚雷劈在黃景容的心頭,劈得他失魂落魄。他緊緊抓住一根廳柱,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支撐著不讓自己的身子軟下去,把最後一線希望寄託在文皓和雲軒身上,但是接下來的一番對話,卻讓他更是心驚。
“不可能!我怎麼能這麼做?邀請姚州各部土司,公開向薰期、孟折竹請罪,那也罷了,不過是威風掃地而已。反正取而代之的計劃失敗,我們這對難兄難弟做不得姚州最大的土司,也就當不成這都督和刺史了,便低低頭也無妨。
可是,獻上黃景容的人頭,這怎麼可以?如果我們殺了黃景容,把他的人頭交出去,我們就是背信棄義、賣友求生!我們丟的不再是面子,而是人心!從此以後,我們不要再指望有一個部落肯與我們聯盟,我們在姚州將成為孤家寡人!”
文皓臉色鐵青,扭曲得非常可怕:“雲兄,你是個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