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坐吧,眼下離過年也沒剩幾日了,那邊府裡忙的都要頭頂生煙了,舅父跟你囑咐完,還得趕緊趕回去坐鎮呢。”
崔婉清聽著曹沐的語氣,輕鬆愉悅,登時心裡一鬆,神色也自然多了。
她笑著屈膝福禮,“三舅父有話只管吩咐,清兒仔細聽著呢。”
說完便在官帽椅上陪了末坐,但在這兩位極有威嚴的長輩跟前,崔婉清到底也是不敢坐實,堪堪的只坐了半邊椅子。
曹沐瞧著崔婉清坐在那裡,身姿端正,氣色紅潤,身上穿戴的,也都不是凡品。
曉得雖然西府的家務,暫由東府大夫人經管,可是人家這做大伯孃的。甚是厚道,並沒有因著是堂侄女,便慢待了自家外甥女兒。
不由得是感激的望了一眼崔永信,這才感嘆的對崔婉清說道:“其實還不就是你棠表妹的那些瑣事,你外祖母唯恐麻煩你們,讓你們跟著受累,便想方設法的,想要將棠兒這孩子帶回去。”
“她老人家這一番立意是對的,只可惜,這小孩子。你越是讓她往東。她便只會往西走到底,反而適得其反。”
“這會說出來,也不怕崔大哥和外甥女兒笑話,你三舅父我。打小就是這麼個破脾氣。你表妹她偏生就是隨了我。”
崔婉清正在認真瞧著自家舅父說話。自然看到曹沐眼中,那掩飾不住的一抹得意,當下就忍不住的彎了唇角。大覺自家舅父的脾性,果真是直來直去慣了,絲毫不會作偽。
曹沐見她偷笑,也不以為許,繼續說道:“舅父我也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就讓你表妹她哭著過年,畢竟去年咱們兩家就都過得艱辛,今年也是該都松泛松泛了。”
“所以,三舅父剛才拜託了你大伯父,這會再將你表妹託付你,就讓她在你們家再住幾天,等到年根上,再來接她回家不遲。”
“至於去南邊的事情,你不用管,舅父到時候自有法子,讓她一起走的。”
崔婉清聽到最後,心裡一沉,“您是棠表妹的親父,自然有無數的法子帶她走的,只是。。。。。。”
“只是表妹她是心甘情願笑著走,還是不甘願的哭著走,那您可就不保證了,對麼?”
崔婉清心裡雖是這樣想的,但那裡又敢說出來了?
實在因著曹棠對她來說,是一個極為特殊的存在,因此她雖覺得自己的確管的太寬,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三舅父,棠表妹她真的很乖,呆在我們家這段時間,我們闔府上下,就沒有人不喜歡她的。”
“棠表妹住在我們這裡,您只管放心就是,至於年後的事情,三舅父,請恕清兒多嘴一句,還望舅父您好言相勸才是。”
“您不妨看準時機,好好跟她談一談,棠兒不是一個聽不進去道理的孩子,就像您說的,有時候太過嚴厲,反而適得其反,倒不如順毛婆娑,效果也許反而會更好。”
曹沐見崔婉清出言維護曹棠,欣慰的笑了,“你們姐妹倆感情好,舅父心裡甚是安慰,你說的話舅父會認真想想的,你也不用太過擔心,只管好好的準備過年。”
“你們這些小孩子家家的,只要吃好,穿好,玩好就成,別的不用你們操心。”
崔永信也是笑著捋順他的三縷美須,贊成的頜首。
他最近的忙碌,眼看著總算是要結束了,過年說是放年假十日,可是因著大靖皇朝特別重視新年,所以衙門正式上差,也到元宵節燈會之後了。
半個月的休憩,足以讓這位累了半年之久的尚書大人,好好的喘上一口氣了。
“清兒就是心思太重,我聽你大伯孃說,御醫都說讓你少費神思,可大伯父今日看你這說話行事,還是操心不少啊。”
“要知道,你們現在的年紀,正是一生當中最快樂無憂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