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了,支撐著說了那麼久話,兩條胳膊已經十分痠疼。何況他這些年根本沒有用心去學箭,雖然近在咫尺,也難保不會射歪。胡斯歸和教主對他的實力一清二楚,因此只是好整以暇的一個站著一個坐著。
風蔚然滿頭大汗,思索了一小會兒,把箭頭微微向旁邊傾斜了一點。他想起自己當年學箭的時候,差點一箭射中雲滅,眼下也可以如法炮製。
歪打正著嘛,他想,反正我也瞄不準。
他齜牙咧嘴的用盡渾身之力,將那張硬弓拉到了三分之一處。不行了,就這樣吧,他想。
然後他就把那支箭射了出去。閉著眼睛射的。
哧的一聲,這一箭的力道聽上去出乎意料的強,隨即是一聲慘叫。風蔚然定睛一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支箭射穿了胡斯歸的右手掌,鮮血正在順著箭桿往下滴。
管用了!他想,再來一箭吧。
他慌慌張張的使出吃奶的力氣,再放出一箭,這一箭竟然隱隱帶有破空的呼嘯聲力道更大。睜眼時,胡斯歸的慘叫更加淒厲——他的左眼被射中了。他捂住眼睛狂呼了幾聲,風蔚然聽得分明,他叫的是:“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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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那我還能飛嗎(3)
風蔚然一陣迷糊:除了我,還能是誰呢?但緊接著,視窗真的跳進了一個“誰”。
赫然是雲滅。此前被胡斯歸砍翻在地的雲滅。他喘著粗氣,身手不大靈活,看來背上的傷勢不輕,但手中的弓箭卻是穩如泰山,箭頭閃爍著死亡的光芒,面對著教主與胡斯歸。
風蔚然這才找到了自己射出的兩支箭,一支在房樑上,一支在牆上。“真傷自尊,”他低聲說,但心中卻充滿了欣慰。
與此同時,一縷清晨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長夜已盡。
辰月教主對雲滅的箭視若無睹,但眼眶中卻出現了淚花。太陽昇起來了,暗月的力量消失了,現在即便抓住風蔚然,也沒有任何作用。為了蒼銀之月,他虛擲了大半生,失去了自己的兒子,失去了健康的身體,但時至今日,仍然一無所獲。
“十六年啊,功虧一簣!”他自言自語,“又是一個十六年……難道星命真的毫不眷顧我教麼?”
他慢慢站起身來,手裡握著一段朽木一般的蒼銀之月,踱著步往門口走去,動作顯得遲緩而衰邁。那一瞬間,風蔚然甚至對他產生了一絲憐憫。
雲滅卻毫不留情的扣住弓弦:“站住!”
辰月教主不理睬他,失魂落魄的繼續向前走。雲滅不再多言,連發三箭,全都射在了他身上,然後穿過他的身體,釘在牆上。辰月教主軟綿綿的倒在地上,沒發出一點聲音。
原來那只是一件白色的長袍,真人卻已不知透過秘術去到了哪裡。
風蔚然不由得有點悵然,雲滅也微微愣神。趁此時機,胡斯歸已如瘋狗一般的撲上,雲滅慌忙發箭,但急促間失去準頭,都打在他身上的護甲上。
胡斯歸衝到雲滅身前,伸出殘留的左手,死死掐住雲滅的脖子。他是人類,又天生巨力,雲滅縱然用兩隻手也無法掰開,只覺得脖子被鐵箍套住了一般,只覺得呼吸困難,眼冒金星。
就在此時,胡斯歸突然大吼一聲,鬆開了手,原來是風蔚然從地上撿起一支箭,狠狠插在了胡斯歸的腰上。雲滅趁此機會雙掌齊出,往胡斯歸脖子後一切,他立即摔在地上不動了,看頸部歪歪斜斜的,竟然已被雲滅生生切斷。
雲滅呼哧呼哧喘了許久的氣,才被風蔚然扶起來。
“你怎麼做到的?”風蔚然一臉崇拜的指著胡斯歸的脖子。看上去,這一招比雲滅的箭法更令他仰慕。
雲滅微微一笑:“這是我們羽族鶴雪傳下來的招數,和我的箭法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