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你救我,不需要你再為我做任何犧牲。二十年前的事已經結束了,無論你今後能否再想起來,我都希望你能安然無恙地活下去。”
我說完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淚水模糊了視線。
恍惚間瞧見他又後退了幾步,索性半靠在了陽臺邊上。
景澤側目注視著樓下時不時經過的幾輛計程車,淡淡對我說:“葉罄,從黎川島回來之後,我一直在等你告訴我島上發生的事,等你替我找回些許二十年前的記憶。那時的我很想知道,二十年前的你究竟是我的什麼人?不過現在不用了。”他嘆了口氣又道。“你既然不想提起,或許對你來說那段往事並不快樂,我也就沒有知道的必要了。”
我怔怔地看著他。眼前冷不丁閃過一個個的畫面。
還是在平薴谷中的歲月,當中有我從身後抱住青楓的笑臉;有我撒嬌纏著他帶我出去玩的嘟囔聲;還有那次不小心在山谷摔倒之後,青楓一邊給我處理傷口一邊皺著眉頭的責罵聲。
種種畫面交織在一起。青楓的臉慢慢和景澤的臉徹底重疊在了一起。
或許是我身體裡有他的血液,再加上黎川島上的女妖激醒了我的回憶,所以每當我靠近景澤的時候。總能感應到二十年前的事。
那個記憶中的銀髮少年,總是愛穿白色的襯衫,頸口微微敞開露出白皙的脖子。他的五官生得俊朗,可無論在陽光下還是月光裡,那雙漆黑的眸子都一如既往的孤獨而冷清。
我小的時候調皮地拉過他的手腕,用牙齒在他從未結疤的傷口處佯裝啃咬。他總是處變不驚,我的惡作劇沒得到回應,有一次就生氣的真咬了下去。血液從他的傷口處冒了出來,卻引得我的心口隱隱作痛。
再長大了一些我才知道當初的行為有多愚蠢。
那時我還未得到母親的血。身體裡全是他的血液。
我的身體裡流淌著他的血,然而我卻沒有心臟。這些血液在我縱橫交錯的血管裡流通,早已讓我對他感同身受。
我能感受他的孤獨。亦能感受他的疼痛。
所以我一直堅信,我感覺到自己愛他時,那麼一定也是他在愛我。
平薴谷的第三個月裡,無數個夜晚我總是偷偷跑到他的房間裡,看著熟睡的少年傻笑。看了千遍也不厭倦,心中想著就這樣看他一輩子。可別說一輩子,就算是幾輩子也看不夠啊!我躡手躡腳地走到他的床前,紅著臉輕輕吻一下他的薄唇,再道上一句“晚安”。
只是好不容易離他那麼近,腳步哪裡還捨得挪開,最後往往倒在他的床前打起了瞌睡。
清晨醒來的時候。他已經消失不見了,我的身上卻多了一條他的被子。
青楓哥哥,他該是愛我的吧!
我整夜整夜地夢見他。夢見與他永遠生活在平薴谷中。原本那麼貪玩的我,願意為了他放棄外面的一切,因為他於我而言就是整個世界。
只是沒想到他還是騙了我。
橫空出現的媽媽想要帶我走,他卻一聲不吭地冷著一張臉。
我問他:“你騙我?”
他回得輕描淡寫:“是,我騙了你。”
可為什麼當他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我渾身的血液彷彿都凝固了。感覺到了一種無法言喻的痛苦與折磨。我在心裡默默說道:“我知道青楓騙了我。他這輩子對我說過最大的謊話,便是讓我走。”
直到意識模糊的最後一刻,我終於能肯定一件事……
原來青楓的心裡也裝著我。
記憶像潮水一樣湧現出來,我哭得泣不成聲,原來當記起昔日的往事後,竟是這樣一般心絞的感覺。二十年前的小罄對青楓愛得有多深沉。我就有多不希望現在的景澤去冒險救我。
我看見景澤一步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