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大門,兩位關門的莊客瞬間就被擠倒,死在了亂刀之下。“阿福!……楊貴!……”眼看著兩位老莊客身死賊人之手,老韶公瘋似的咆哮起來。此時,他手上已無兵器,剛才那杆長槍在混戰中打斷了,但他沒有絲毫懼意,握緊雙拳便衝了上去。到底是鐵拳神漢,一通暴打,已然有五六個差官中拳倒下,他趁機一手摟了一個,將兩位莊客的屍搶了出來。
“阿福!……楊貴!……都是老夫害了你們啊……”蹲下腰來,老韶公伸手輕輕抹去兩位莊客臉上的血跡,他聲嘶竭力地喊著,兩道淚痕緩緩劃過了他那滄桑的臉頰。
“殺啊……”可容不得老韶公等人喘息片刻,差官們又廝殺了過來。原來高衙內那廝也跟著進了莊,他大聲叫喊著、催促著,差官們立即又猛撲了過來。眾莊客來不及扶起老韶公,衝上前去又與差官廝打在了一起,殺得渾天暗地。
恰在這時,富安手持著鋼刀悄悄地繞到了老韶公身後,他臉上露出一絲陰笑,心下暗道:“看你這老東西不死!”隨即,他舉刀便朝老韶公的頸脖處砍了下去……
“爹爹,小心——”忽然間,一聲高呼,伴隨著叫聲一個黑影突然竄了出來,快如疾風。
再看時,富安已經刀落,一個少年胸前劃過直直的一條,傾刻間便血如泉湧,高濺三尺。
突入而來的變故,叫富安也嚇懵了,一時間竟不知所措,刀也掉了。不過,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老韶公,一見自己的義子胸口處血流如注,他一骨碌跳將起來,一腳踹飛了富安便慌忙抱住義子,大聲叫喊著:“喜富!喜富!……”
原來,看到差役衝殺進來,血流一片,張喜富嚇得趕緊躲在一處盆景之後。忽見一歹人要偷襲老韶公,他心中一急,慌忙衝了出來,正好替自己的義父擋了一刀。
“喜富!喜富!”老韶公仍然在喊著。過了好一會兒,張喜富才緩緩睜開眼來,見是老韶公,他便吃力地笑著喊道:“爹爹……”然而,一聲未落,張喜富的頭便重重地垂了下去,顯然已經斷了氣。
“喜富!……我的兒啊!……喜富!……”老韶公再一次呼喊起來,老淚縱橫。但此刻不是哭的時候,只見老韶公忽地一抹眼淚,便輕輕放下了張喜富,他吼叫一聲便提起一對鐵拳“嗖”地衝了出去,眼中帶著火焰。“弟兄們,跟這些狗孃養的拼了!”一莊客見老韶公忽地又撲了上去,立即喊了起來。
“殺!……殺!……”眾莊客吼聲如咆哮,瘋了一般衝殺過去,似乎忘卻了疼痛。
………………
“啊——”從外面一路跑回來,錦兒好似丟了魂一般,癱坐在石階上,只顧抱著頭喊著。
“錦兒,你這是怎麼啦?”林娘子急忙跑出門來,她想要扶起錦兒,但怎麼也扶不動。
剛剛眼瞧著張喜富去了半天也不見回來,林娘子心裡著急,便打錦兒出去看看,誰知錦兒去了還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便又跑了回來,而且還變成這副模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林娘子心亂如麻,再一次問道:“錦兒,你到底是怎麼了?”
錦兒緩緩抬起頭來,目光呆滯,過了好一會兒,才吞吞吐吐地說:“血……到處都是血……喜富……喜富他、他……嗚嗚……”緊接著,她又抱著頭聲嘶竭力地哭了起來。
“喜富他怎麼啦?”心中猛然一震,林娘子一把抓住了錦兒的肩頭。終於,錦兒止住了哭泣,她緩緩探起了頭,看起來她似乎冷靜了許多。然而,剛看了看林娘子,她嘴角一撇,忍不住又淌下淚來,但她還是咬著牙說:“喜富他、他死了……”
“什麼?你說什麼?”林娘子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