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哥,單槍匹馬流落在外頭,也實在令人放心不下。
胤禩這才有些慌了。
按理說胤禛不該會有什麼事的,否則也不會有後面的雍正皇帝了,但他心頭卻還是忍不住緊張起來。
縱然沒有生命危險,也難保碰上什麼意外……
哎,當時自己若再鎮定一點就好了,他已經是重活過一回的人了,跟個十幾歲的四哥較什麼勁。
此刻再想什麼已是沒用,胤禩披上蓑衣就要跟著出去找,高明拉著他的衣角,跪在地上怎麼也不放行。
“爺,您就甭去了,四爺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若您也……那可怎麼辦!”
他不勸還好,這一勸,尤其最後那句欲言又止的話,讓胤禩心頭猛然一跳,一把推開他,在外頭隨手牽了匹馬,就跟在侍衛們後面出去。
“爺!”
這會是八月,北京那邊一片炎熱,但到了蒙古大草原,便只餘一片清爽而已,此時暴雨傾盆,還夾雜著電閃雷鳴,清爽涼快化作陣陣冷風伴隨雨點打在身上臉上,讓人忍不住打寒戰。
草原上本就少有雷暴,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一閃電打雷,卻是頗有驚天動地的感覺,莫說當地人被嚇了一跳,便連胤禩他們在北京也很少見到過這樣的雷雨。
胤禛身上穿的還是夏衣,若是馬受了驚……
胤禩不敢再想,只是加快了速度往前賓士。
連御前侍衛都被康熙打發出來找人,不見的是個皇阿哥,找不到人,回去都得領罰,眾人自然不敢怠慢,在附近一處處地找,不肯放過任何一處可能藏人的地方。
雨點打在臉上,令人睜不開眼睛,草地被雨水打溼,弄得泥濘不堪,這一快馬加鞭,又將泥水都濺到身上,不一會兒,每個人便已滿身泥水。
“八爺,前面有幾個氈包,我們過去看看!”御前侍衛額爾德克大聲喊道。
他是滿洲鑲黃旗人,姓赫舍里氏,跟赫舍裡皇后孃家能沾點遠親關係,但他為人耿直勤懇,從不摻和其他事情,只對皇帝一心效忠,所以頗得康熙重用。
胤禩剛想點頭,思及這狂風暴雨的,別人也看不見,便也大聲回道:“去看看!”
這幾個氈包是附近人家的,隸屬於喀喇沁部的,找起人來自然方便,但眾人翻遍裡裡外外,依舊不見四阿哥的身影,氈包裡的人家也說並無看見有人前來求救。
胤禩心頭更急,又帶上眾人往前尋去。
先前兩人出去時,只是一直往前走,此刻風大雨大,早已辨不清方向,胤禩只好憑著記憶去找。
若那人真有點三長兩短……
胤禩喘了口氣,不願再想。
“八爺!您看,那是不是有個人?!”額爾德克指著不遠處一堆敖包。
用力抹去臉上雨水,胤禩循聲望去,卻瞥見熟悉的服色一角。
他顧不上說什麼,趕忙驅馬往前,繞過那堆敖包,果然看見一人靠著石頭堆坐倒在地上,手按著腳踝,另一手撐著草地,似乎想站起來。
“四哥!”胤禩大喊,那人抬起頭來,混著雨水的臉上依舊不掩驚愕。
胤禩下了馬,並作幾步跑到那人跟前,彎下腰將他緊緊抱住。
連他也沒察覺到此刻自己的身體是微微顫抖著的。
“你沒事……”
就好。
封爵
胤禛很窩火,也無奈。
他當然不是故意要淋雨來博取同情的。
就算自己再如何希望兩人能夠更親近些,堂堂四阿哥也不至於用這麼愚蠢的辦法。
原是打算過一會兒再回去,卻不料才一起身,便是天空轟鳴,大雨滂沱。
不到片刻,已經渾身溼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