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八阿哥胤禩,當今廉郡王。”
他也沒有出示任何腰牌信物,便只站在那裡淡淡道。
劉知府一愣,還沒反應過來。
曹樂友已經走了過來行禮:“下官曹樂友,拜見廉郡王。”
方才胤禩不想暴露,他也不會上前叨擾,如今對方已經表明身份,論理他也應該上前見禮。
眾官兵見到如此場面,不由面面相覷,不一會兒,也跟著陸續拜下,惟獨劉知府與劉公子站在那裡,臉上表情如遭電亟。
而雷澤一夥苗人站在不遠處,除了雷澤外,其他人都聽不懂官話,雷澤聽懂了,卻也沒有下跪,見眾人行禮,便突然道:“你是個王爺,你能主持公道?”
胤禩並未點頭,只道:“這樁案子論理該由南寧縣令來斷處,本王不會干涉,但若有人想要橫加阻攔,卻也是不能的。”
說罷看了旁邊一眼,劉知府頓時抖得如同篩子一般。
事情的經過說來很簡單。
劉公子看上了一名美貌少女,對方是苗女,沒有漢人那些繁文縟節,劉公子也算年少俊秀,這一來一往自然兩情相悅。
縱慾幾度之後,少女沒想到自己心目中的如意郎君,竟是個風流種子,而且還是曲靖知府的公子。
大家公子,又怎會看上一個異族苗女,少女對劉公子情根深種,又拿他沒有辦法,一怒之下,便尋了短見,結果被人救下,這才驚動了父兄。
這種汙人名節的事情,換了雙方都是漢人,便容易處理許多,男的可以被判流刑,可以打板子,但當一方是苗女,一方是知府公子的時候,情況便複雜起來。
胤禩有心看看曹樂友要如何處置這樁棘手的案子,就一直冷眼旁觀,也不出聲。
曹樂友先問了事情經過,又招來男女雙方當面對質,實情與劉公子所供並沒有多大出入。
苗女願嫁,且只肯做嫡妻。
劉公子不願娶,即便娶,也只是是側室偏房。
既然無法大事化小,曹樂友卻也不願偏袒劉知府,引來苗人不滿,便將劉公子判了杖責流放之刑。
劉知府自然不肯罷休,但一旁的胤禩默許了曹樂友的處置,他也只能吞下這口氣。
是夜,胤禩一行並沒有在衙門久留,依舊歇息在先前的客棧裡。
“這是什麼?”
胤禩剛沐浴出來,抬了抬下巴,示意放在桌上的請柬。
“是劉知府派人送來的請柬,請爺去碎玉樓赴宴。”陸九手裡頭早已備了毛巾,忙上去幫他擦頭髮。
“碎玉樓?”
“曲靖本地最大的青樓楚館,劉知府為了替兒子求情,可是下了重本了,那裡此刻必有最貌美的女子在恭候大駕。”沈轍笑眯眯道,他與胤禩隨意慣了,私底下也不避話題。
胤禩哼笑一聲,正想說什麼,卻聽得門外侍衛道:“八爺,曹樂友求見。”
沈轍作勢虛咳一聲:“八爺既是有故人來訪,我便不打擾了。”
胤禩也不理他,只道:“請他進來。”
曹樂友著了便服,隻身前來,心中本已忐忑不安,入屋見了人,更是微微一怔。
那人身上只穿了件白色的單衣,頭髮還沒完全擦乾,溼漉漉的披在肩上,整張臉被蒸氣燻得微微泛紅,與白日裡判若兩人。
三 年
“八爺……”曹樂友訥訥開口,莫名覺得口乾。
“連夜前來,可是有要事?”胤禩一笑,示意他坐下。
“沒有,只是想過來拜訪八爺,這幾年你,您可好?”曹樂友下意識移開視線,低下頭不去看對方,心情也微微鎮定了些。
沈轍看出他窘迫的模樣,笑著起身告辭,先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