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動作讓寧伯的心一緊,以為寧願是埋怨自己。也是,他心眼兒偏的嚴重,就算再逆來順受的孩子心裡也會有不舒服,別人表達情緒也許可以靠表情,可是她,只能透過那雙眼睛了。
“回來了”
可最後還是努力讓自己的口氣溫和一點。
寧願像是沒想到他沒有責怪自己,一時眼睛有點兒脹有點兒酸,然後輕輕應了句。
“對不起。”
她一貫有些冷的語氣,帶著小心翼翼,這個家,不,不是家,對她來說,這裡從來不是家,這個屋子裡,她一直小心心意已,如履薄冰,生怕自己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又惹的少爺生氣,惹的養父生氣了。
這一回,自己膽大妄為,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了。
不過……罷了,聽天由命吧。
寧伯也沒想到她會說出這句對不起,不由得眼裡更加痛苦。
寧願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手放在小腹上,不由得收緊了一些,像是有種不好的預感似的。
這個孩子,想必少爺不會讓她留下的啊,她這樣的人怎麼配給少爺生孩子呢。
如此想著,寧願既難過又痛苦。
空曠的大廳裡,景蓮坐在吧檯跟前,寧願腳上的還是那雙已經踩髒了的拖鞋,低頭看著那雙鞋,將一雙腳輕輕一抬,穿著黑色的襪子直接踩在地板上向前走了幾步,停在距離景蓮三四步開外的地方。
“說,為什麼走。”
寧願不敢抬頭,絞著手指,不知道在想什麼。
景蓮見她沉默,不由得用力的用手拍在吧檯上,發出“嘭”的一聲!讓她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兔子似的渾身一震。
“為什麼不說?”
寧願死死的盯著地板,眼眶裡迅速聚集了水汽,她從來不是愛哭的人,訓練的時候那麼苦,她都沒有哭過,可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這身體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情緒更是不受自己的控制似的。
“我……我懷孕了。所以——”
“所以?所以什麼?所以想要生下這個孩子,覺得這樣就有資格跟我談條件了是麼?”
景蓮的口不擇言讓寧願猛然抬頭,那雙眼看著他,唇瓣動了動,半響說不出話來。
而他,卻等著她的反駁,希望她能說出她不是,她沒有,她只是想要保護孩子之類的話。可最終,她還是什麼都沒說,就呆呆的站在那兒。
景蓮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不由得在想難不成自己真的猜中了她的心思,所以,她才一句話都不解釋,一句話都不說。
這個認知讓景蓮的心一點點沉下去,不可遏制的開始懷疑她是不是真的有所預謀,是不是真的像自己所想的那樣,只為了母憑子貴,或許覺得這樣以後就不必再做一個保鏢。甚至可以窺覬到他的那些財產!
“說話!”
寧願一句話都說不出,只能任由兩行清淚從眼眶裡簌簌的流出來,瘦弱的身板看上去更加單薄可憐。
本來一腔怒火的景蓮隱隱看著她流眼淚竟然有些心疼,這種感覺有些陌生,讓他覺得很害怕。
從高腳椅上下來,走到她面前,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狠狠的逼向自己,寧願柔軟的劉海立刻滑落到兩邊,露出她那雙清亮的眸子,此時,充滿水汽,她哭的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梨花帶雨又楚楚可憐。
站在門口的寧伯見狀忍不住出聲。
“少爺——”
“這裡不需要你操心。”
寧伯看了看寧願,總是心裡有些不捨,可是多年在沈家任勞任怨早就了他對主子的話丁點兒不敢違抗,便真的就這麼站著不說話了。
景蓮將目光重新放在寧願身上,看著她面無表情的小臉兒。
不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