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緩過氣來的孟嬈連連點頭:「嗯嗯嗯,嬈嬈一定不亂跑,乖乖等小叔叔回來。」
小姑娘暗光下的臉頰紅撲撲的,額頭上還帶著濕噠噠的汗珠,像是為了哄他開心,還從桌上拿了顆蜜糖塞到容珣手裡,睜著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看著他,乖巧地總想讓人再欺負兩下。
容珣彎唇,將糖收到袖口裡,用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乖。」
門外暗衛又催促了幾句,容珣沒再久留,俯身吻了下孟嬈的額頭,才轉身離開了房間。
嗒——
房門應聲關上。
孟嬈坐在房間裡,捂著小臉,半天也沒緩過神來。
以前也沒發現小叔叔佔有慾這麼強。她站在閣樓上,看著窗外白茫茫的雪。
都好幾天沒讓她出門了。
不過想起夢裡容珣冰冷漠然的樣子,孟嬈雖然著急任務進度,卻還是暫時收了自己的小心思。
再等幾天,等容珣什麼時候忘了交代她乖乖等著,她就什麼時候溜出去。
這樣就不算騙他了。
孟嬈自己開解了自己一通,找了團繡線,回憶著之前春桃教的樣子,想再繡一個小荷包轉移注意力。卻沒想到到了晌午的時候,神識裡的小柒忽然拉響警報,語聲急促地說:「宿主,男主有危險,你快去看看!」
孟嬈一愣,手中銀針刺破指尖,沁出一滴殷紅的血珠兒。
陳珏有危險。
她的任務進度就剩百分之十了,陳珏不能在這時候出事。
孟嬈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血珠,心裡的念頭蠢蠢欲動。
如果……
如果這次能把握住機會,把陳珏救下,說不定那百分之十,就會直接升滿。
她的任務就可以完成了。
孟嬈眼裡亮起星星點點的光,披上外衣,照著小柒的提示,繞開了暗衛,匆匆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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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細細密密地從天而落,祠堂前剛剛掃淨的雪,不一會兒又覆了薄薄一層。
冷風吹過時,最後一批侍衛倒在地上,雪地上的猩紅帶著熱氣騰騰蔓延開來,容珣愉悅地彎起眼尾:「嘖。」
「孽種!」
白文遠被暗衛按倒在血泊中,猙獰的面容失去了平時從容謙恭的模樣,怒罵道:「是老夫有眼無珠,將你錯認成嫡系少主,你要殺便殺,要剮便剮,休想從我這裡套出一個字!」
「是嗎?」容珣衣擺處落下幾滴血跡,光影中的面色微微泛白。
他卻滿不在乎地靠回椅子上,低眸擦拭著手上的血跡,輕描淡寫地笑道,「舅舅對太子真是忠心呢。」
白文遠啐了他一口:「呸!別叫我舅舅,效忠太子,也比效忠你這個怪物強!」
當年他妹妹白奚靖去世時,是他入的殮,屍身蓬頭垢面,半點兒也不見曾經明艷溫婉的模樣,連指甲都生生折斷了好幾個,根本就不是病死的樣子。
從那以後,他便再未進過宮,一直在暗中調查白奚靖的死因,直到五年前太子找上門來,告訴他那晚陪在白奚靖身邊的,只有容珣一人。
白文遠大聲罵道:「你這種畜生,連自己母親都坑害,當初她生下你時,就該聽我的話,將你活活掐死,不該讓你留在這世上!」
手帕輕悠悠飄向風中,空氣中的血腥氣刺激得容珣眼尾微微泛紅,腦海中的聲音又不可避免地吵嚷起來。
「白文遠還是和當年一樣啊。你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才多大?」
「三歲?還是五歲?」
「啊,是五歲吧……他給了你一顆糖,你不喜歡吃糖,他卻一直哄你吃下,等你痛得說不出話時,他又掐住你脖子……」
「當時他怎麼說的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