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視鏡裡留意窩在後座的男人的動靜。
那是一個健壯的成年男人,此時正委委屈屈地蜷在後座狹小的空間裡沈沈睡去。他睡夢中也皺著眉頭,稍厚的下唇上有一處小小的傷口,此時已經結了痂,灰色的T恤皺巴巴的擠成一團,露出一截蜜色的腰線,那上面淨是亂七八糟的痕跡,青青紫紫,仔細看來還有一對男人的麼指印……
在這輛車的身後不遠處,是一輛時尚的跑車,豔麗的大紅色奪人眼球,生怕不引人注目似的一路上播放著震天響的重金屬搖滾樂。
這倆車裡也坐著倆個人,一左一右地霸佔著前排,倆個人都奇怪地穿著一身黑白配的侍應生裝束。
染著綠色頭髮的男人目不轉睛地盯著前面那輛銀色轎車,一邊開車一邊訓斥身旁染著紅髮的男人,“真當自己是出來旅遊的?給我把腳從儀表盤上放下來!”
這倆人正是當初在盛天賓館負責調教楊明的倆兄弟。
“又不是你的車。”小紅無所謂地換了個造型繼續翹著腿,“小綠,不是哥哥說你,你就是太嚴肅了,你知道嗎?老是繃著一張臉老得快,怪不得你年紀沒我大,卻看著比我還成熟。”
“你有什麼好得意的。”小綠面無表情地諷刺他,“我們有這個下場還不是拜你所賜。害人不淺,自己做的事情,害得我跟你一起承擔。”
“我們不是兄弟嘛。”小紅厚著臉皮訕笑,年輕的面孔在陽光下生機勃發,“你不是一直想要活在陽光下嗎?機會來了,幫二爺做完這一票,我們再好好商量去留的問題。”
小綠心裡詫異了一秒鍾,隨後難得地露出一絲微笑,平靜無波的眼神逐漸被陽光融化,他默默嘆了口氣──到頭來還是甩不掉他啊。
傍晚的時候,沈文靜和楊明到達了一座小城市,這座城市已經離目的地很近了,他們停了下來,打算留宿一夜,第二天繼續趕路。
在暈車藥和身體自身疲勞機制的作用下,令人欣慰的,楊明平安地度過了在車上的時間。沈文靜找了一間看起來還過得去的旅館,把車停好,叫醒了男人。
旅店的前臺是個挺機靈的姑娘,操著一口帶鄉音的普通話熱情非常地招呼他們。甫一踏上這土地,那熟悉的腔調讓楊明猛然意識到,他是真的離自己的老家很近了,心思在這一刻變得複雜,不知該如何面對過往的鄉親,和埋在地下的一雙父母。
手心被捏了一下,男人回過神來,正好和沈文靜擔憂的眼神對上,他笑了一下,示意自己沒事。調整了一下揹包的帶子,站在沈文靜的身旁打量周圍的景物。畢竟是小地方的旅館,裝潢很普通,透著股俗氣,勝在乾淨,即使旅店門口正對著人來人往的大街,卻打掃地一塵不染。
看得出沈文靜才是那個做主的人,前臺小姐極力說服他要倆間房,沈文靜笑笑拒絕了她,堅持只要了一間標準間。好不容易應付完盡職的前臺小姐,沈文靜在她驚異的目光中牽著男人的手上了樓。
“餓了沒?”
一到房間,沈文靜就卸下倆人的行李,伸了個懶腰拉著男人一起倒在潔白的大床上。
開了一天的車,他是真的累了。
“有點。”
楊明摸了摸已經癟下去的肚子,言不由衷的說道。
“只有一點麼?”
沈文靜壞笑著將男人的上半身抱到懷裡,手探進T恤裡摸他的肚皮,摸著摸著就變了味道,沿著他小小的肚臍向下蠢蠢欲動。
“好吧,我很餓!”
男人摁住他作怪的手,乖乖說了實話。
“餓了的話我們馬上去吃飯。”
沈文靜讓男人坐在他腿間,從身後抱住他的腰。雖然說了去吃飯,卻不著急行動。磨蹭著男人的脖頸和他溫存。楊明其實很喜歡他的懷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