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唯一已經記不清,這些天陸氏夫婦到底對她說過多少次‘對不起’這三個字了。
陸母宋靜媛善良慈愛,對給她許諾卻又打破這件事覺得抱歉不難理解,但陸父陸正茂是軍人出身,骨子的剛硬和果斷比一般人都要強烈,怎麼也會這樣呢?
她是傭人的女兒,母親去世後,陸家給她庇護,給她良好的生活環境,把她當女兒一樣對待,感激涕零的人應該是她。
就算這段只有幾個人知道的婚約破裂,那也是情有可原。
沈唯一不懂這是為什麼。
“……阿姨,沒關係的,我只是身體不舒服,一會兒就回來。。”
沈唯一牽唇笑了笑,把宋靜媛覆在手背上的手禮貌的拿開之後,起身安靜的從側門離開。
那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宋靜媛嘆了口氣,看向身邊的丈夫,“老公,我們是不是……不應該讓唯一過來參加婚禮,這對她太殘忍了。”
即使沈唯一從來都沒有當著大家的面說出口,但她對陸淮安的感情,陸氏夫婦也很清楚,就連陸家的傭人,也都是看在眼裡的。
陸正茂硬朗的五官威嚴有氣場,但那是在外人面前,面對宋靜媛,銳利的眼眸裡也會呈現護柔情。
握住妻子的手,安慰她,“唯一怎麼說也是陸家的人,如果不來,會遭人詬病的。即使做不了陸家的兒媳婦,在明面上她也是陸家的養女,能享受這個身份給她帶去的一切,所以,我們也不算違背承諾。”
————
婚禮進行曲的前奏響起。
林初挽著父親的手臂,緩緩走向站在盡頭的那個男人。
隔著頭紗,她似乎都能看清他臉部的每一個稜角,即使在婚禮上,也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
林初曾經不止一次做過這樣的夢,她穿著潔白的婚紗,和穿著紳士燕尾服的陸淮安,一起站在牧師面前。
牧師說完禱告詞後,會問他們願不願意娶/嫁對方,彼此說完‘我願意’,會交換婚戒,然後接吻。
現在所進行的每一個步驟,都和夢裡的很相似,但……又有不一樣的地方。
比如,陸淮安沒有對她微笑,臉上是慣有的冷漠表情,就連揭開她的頭紗親吻她的時候,也沒有一絲一毫多餘的情緒。
彷彿對他來說,只是例行公事一般。
“陸淮安,你這是什麼表情?”林初抱著男人的腰,仰著小臉,緋色的唇瓣微微嘟起,似嗔非怒。
聲音壓的很低,只有他一個人能聽見,“這麼漂亮的林初已經是你老婆了,你難道不應該笑一笑,表示自己愉悅的心情嗎?”
她現在有了名正言順的身份,怎麼撒嬌粘人都沒人能說什麼,嬌俏的模樣讓在場的男人們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陸淮安覺得林初的臉皮是越來越厚了,大手捏著她的臉蛋,直到她因為疼而皺起眉頭,他才順心了些。
面無表情的問,“你讓我笑給這些人看?”
林初想了想,也對哦。
她的老公不笑的時候就已經帥到人神共憤的地步了,如果笑了那還的得了?在場的年輕小姑娘也不少,萬一有人不要命的蒼蠅嗡嗡嗡的飛過來……
那可不好。
林初浸著笑意的眉眼明豔動人,踮起腳尖在男人唇角親了一下,“不行,只能我一個人看。”
是甜蜜的霸道。
陸淮安沒有理會。
大手握住女孩的手腕,稍稍用力,想把她拉出懷抱,剛拉來,她就又貼了上來。
皺著眉訓斥,“站遠一點,你沒長骨頭?”
“哎呀我腳上的高跟鞋好像有點磨腳,我站了這麼久很累的,你就讓我靠一下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