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少恭微微笑了,卻是三分苦澀,“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發現一切竟然從頭開始,我仰天大笑,天
究竟是何用意?我迷茫了,真的十分不解……我問我自己,我所做的一切,真的錯了麼?我追求的永恆,真
的錯了麼?歐陽少恭,當真是那樣冷血無情的人?我,不後悔我的追求,卻真的不知我究竟是否做錯……”
“跟百里屠蘇在一起的這段日子,我第一次,過的如此平靜。不用再去想著爭奪什麼,甚至差點忘了自己
是無法輪迴的,卻又萬分的恐懼,恐懼這份平靜,就在下一刻,被狠狠摔碎,我究竟還該不該期待,該不該
奢望一份永遠……”
“你想要永恆,卻走錯了路。你想要眾人相伴,卻選錯了法子,太子長琴,你怎地知道百里屠蘇就沒有醒悟的
那一天?你可知何為永恆?天地萬物,就連日月之光,尚且有消長之期。永恆不是軀體的長存,而在乎心靈相
伴,他的心若是伴著你天長地久,又何來寂寞?”
靈陌嘆了口氣,“魔尊大人也說過這麼一番話,人心都是貪的,人類渺小如螻蟻,還妄想窺探天道。我們遵循
的天,不是天帝,而是主宰萬物的自然之道。輪迴之道本就如此,此消彼長,一生一息,長琴強求永恆相伴,
著實有違。然常言道萬物之中,惟人有情,情之一字,可開天闢地,萬古不消。”
“情之一字……萬古不消……”少恭閉上眼,肩頭卻猛地被那魔族人一拍,“管他呢,總的一句話,喜歡他就
追,怕什麼!”靈陌恢復了嬉笑的模樣,“對了,你且好生休息,回頭魔尊大人有話於你。在下就先告辭啦。”
少恭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喜歡……麼?也許我做不到魔族的灑脫,但,逃避終究不能解決什麼。
何況,此身已換回,歐陽少恭與百里屠蘇之間的血債,也該是時候算清了……他閉上眼,陷入了沉思……
我不能輸……不會輸……
“!!”我……?我醒了?
百里屠蘇睜開眼的時候,已臨近第二天的黃昏。他下了地,揉了揉額頭。我,究竟睡了多久?“喂,木頭
臉?你醒了啊?”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百里屠蘇回頭一看,是方蘭生杵在房門口,手裡還端著一碗白粥,
“睡了都快一天一夜了,你可真能睡……喂,把這粥給本公子吃了。”慢慢恢復清醒的屠蘇接過方蘭生手裡的
粥碗,猛然抬頭,“……你叫我什麼?”方蘭生嚇了一跳,“什麼什麼!木頭臉啊。你被打傻了啊?”
木……難道?屠蘇連忙踉蹌著尋找到屋子裡的銅鏡,自己那張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換回來了……這到底,是
一場夢,還是真的……閉了閉眼,屠蘇再次睜開,黑紅的南疆玄衣,利落的短髮,堅毅的眉眼以及額間那點朱
砂都證明了這個人是貨真價實的百里屠蘇沒錯。“木頭臉你搞什麼啊!你又沒毀容!照什麼鏡子啊,何況你個
大男人還怕臉上有疤?”方蘭生被他的動作一驚,不滿地把他扔到一邊的粥碗重重一放。
“還有,我辛辛苦苦做的粥!你居然就這麼扔到一邊!?”這個該死的木頭臉,要不是還指望著他找少恭,才
不想伺候他!“我怎地在這,狼妖呢?”屠蘇轉身向蘭生問道。紅玉在這時推門而入:“公子放心,那狼妖已
死,諸人均安然無恙。眼下在鐵柱觀西北面的安陸,常言大隱隱於市,料想天墉城的人若要尋你晦氣,於鬧市
中也須有所顧忌。”屠蘇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那師兄他們應該回去了,眼下……等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