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要等姐姐們一起。”寶兒聽到聲音,努力睜大眼睛,做出一副精神的樣子答道。
“姐姐們一會兒就回去,寶兒乖,先回家吧。”秦羽瑤哄道,只見寶兒還是不肯,直是有些無奈,這小傢伙這麼倔呢?實在不忍叫寶兒瞌睡著,又怕他被風吹著,便編了一個謊話哄他道:“你爹爹有悄悄話和你說呢,你快回吧。”
果然,這一回寶兒精神了些,立刻不堅持等在這了,抱著宇文軒的脖子道:“真的麼?爹爹?”
宇文軒帶著笑意看了一眼秦羽瑤,轉過頭對寶兒道:“是。”
“那咱們快走吧!”寶兒連忙扭著身子催促起來。
秦羽瑤不由得忍俊不禁,推了推宇文軒道:“你們爺倆快回吧。”
宇文軒便抱著連連催他的寶兒,抬腳往家裡回了。秦羽瑤領著宇文婉兒和三秀,又等了片刻,思羅和小黎先後回來了。只見宇文婉兒已經找回來了,兩人都沒有多問。
“咱們回家吧。”秦羽瑤看了看街上,這會兒已經有些晚了,街上熱鬧的人群至少散了三分之二,就連燈火都寂靜了許多,卻是沒有再玩下去的意義了。
“等等!我去拿花燈!”秀茹說罷,扯著秀蘭往茶肆裡頭跑去。
不多會兒,兩人提著滿手的花燈出來了。原來,方才發現宇文婉兒不見了,大家都出來找,秀茹卻可惜這些漂亮的花燈,交給了茶肆裡的小夥計給看管著。那小夥計恰好記得秀茹姐妹,敢對木如眉出言譏諷的人不多,便笑著應了。
一行人便回家去,宇文婉兒被秦羽瑤牽著,只見秦羽瑤沒有問她為什麼跑掉,心下鬆了口氣。誰知,她卻是鬆氣松得早了,秦羽瑤拉著她慢了眾人一段路,便開始問她了:“好端端的你怎麼跑掉了?”
宇文婉兒低下頭,不敢看她。其實,宇文婉兒自己都說不清楚,為什麼見到秦羽瑤跟別人親近,她心裡會不舒服?
秦羽瑤見她不想說,便也沒有繼續問,身為公主,有點什麼小衝動小任性簡直太正常了。便換了一個問題,道:“你明知身邊沒有護衛,卻惹木如眉做什麼?若是沒有任飛燁護著你,你今日是什麼下場,你想過嗎?”
嚴厲的話語,震得宇文婉兒頭皮一炸,咬了咬嘴唇,更加答不出來了。
“我知道你是公主,往日被榮寵慣了的,可是你也該想一想,若是沒有人縱容你,你還有什麼資本囂張?”秦羽瑤的這句話說得可謂難聽無比,可是她的語氣更加嚴厲:“你今年十六歲,面臨嫁人的命運。倘若你嫁了,你能夠保證夫家給你足夠的縱容寵溺嗎?如果你堅持不嫁,如此特立獨行,皇上和皇后會不會一如既往地寵愛你?到時候,你卻怎麼辦?”
這些話,卻是秦羽瑤早就想跟宇文婉兒說的。宇文婉兒是個聰明的姑娘,又有主意,很能分辨出大局。唯獨,太過驕縱了一些。別的卻罷了,漠視人命,仗勢欺人這一點,秦羽瑤是最想給她改掉的。
恰此機會,便逮著宇文婉兒訓了起來。
類似的話,李貴妃也曾給宇文婉兒說過。宇文婉兒那時答道,桂花節過後,便給她一個答覆。可是,今晚過後,桂花節便過去了。而宇文婉兒的答案,其實她自己都不甚清晰。
因而低著頭,手裡捏著那塊老虎面具,只覺得木質稜角十分硌手。她卻不嫌棄,使勁捏著,低聲答道:“我不知道。”
聲音十分茫然,竟彷彿在迷霧中找不到路的孩子:“阿瑤,你總說我聰明,可是我現在覺得,我一點都不聰明。”
她的囂張跋扈,都建立在皇室血脈、帝后恩寵的基礎上。倘若他日,皇帝駕崩,帝后換了人做,她還能有如今的體面與恩寵嗎?
如果是宇文景做了皇帝,根本不必說,皇后原是看她不順眼的,做了太后更加不會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