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薛老三也不會抹殺張徹的功勞。
此人的性子,薛老三清楚,經過幾番挫敗,早已內斂深沉,就來此刻來說,明明他張徹做了許多他薛老三都沒想到的工作,可偏偏不見此人表功。
原來,薛老三還是把換植工作,想得簡單了,他不精通農事,直以為換植香料,和種植農作物,都是一個搞法兒,都是田裡出來的玩意兒。
殊不知,這香料的生產,種植,與農作物大相徑庭,便是最精通農事的老農也不清楚香料作物的習性。
為了換植工作的順利成行,張徹不知道跑了多少趟省農科院,請來了專家作指導,整項換植工作才得以順利推行。
是以,暗裡,薛老三給張徹的評價極高,被認作是可以大用之人。
至於,曾經的齟齬,在利益面前,薛老三自不會放在心上。
人事官場,就是這樣,沒有什麼絕對的朋友,也沒一定要置之死地的敵人。
薛老三最近讀史,領悟出了這樣一句話:政治,就是讓自己的朋友越來越多,讓敵人的朋友越來越少!
得一張徹,雲錦可安,以往的個人恩怨又算得了什麼。
當然,得人用人,自不可能只看能力,得心與否,同樣關鍵。
對於張徹,薛老三才不關心自己是否令其歸心,有那檢討書在,便是絕對把柄,他不怕此人反水。
至於說,擔心此人為曾經的恩主孔凡高報仇,什麼時候,抽冷子捅他薛某人一刀,那更是笑話。
別人不知道,薛老三卻是知道,孔凡高緣何被查,正是這位張徹張主任舉報。
薛老三都不知道孔凡高何時把張徹得罪到了此種程度。
的確,非是薛老三不知道,便是已然鋃鐺入獄的孔凡高也想不明白,自己如此厚對張徹,緣何還被此人如此算計。
身為上位者,孔凡高當然不會想到,他曾兩次深深的折辱了張徹。
兩次都是在張徹衝擊行署副專員的路上,一次是孔凡高舉薦了曾經的秘書夏邑,而忘記了屢次為他衝擊薛向的張徹。
再一次,就是宋昆頂掉了張徹的職位,張徹黯然去了黨史辦作了冷板凳。
在孔凡高看來,那都該怪薛向,是薛向太壞,且他孔某人最後不還是替張徹弄了個雲錦管委會常務副主任的位子。
作為上位者,孔凡高只覺得張徹,該感念自己深恩。
卻不曾想,年紀輕輕的宋昆上位,和他張徹被打發去坐冷板凳的霎那,這位張主任心中的怨念有多深刻。
曾經,孔凡高地位牢不可破,張徹會老老實實蟄伏,甘作其忠犬,可一旦孔某人大勢已去,第一個發動致命一擊的,便還是張徹。
當然,薛老三隻須想怎麼讓這位張主任發揮本事,多多幹事兒,根本不怕這位張主任調轉頭來咬自己,這是薛老三,不,是薛衙內的自信。
卻說,薛向和張徹寒暄罷,嚴寬也湊上來彙報工作。
前次的雲錦湖水上樂園的籌備工作,還是讓嚴寬這位曾經的旅遊局長,抓入手中。
嚴局長彙報起工作,滔滔不絕,眼見著就要沒完沒了,就在這時,迎仙樓送餐的師傅到了。
熱熱鬧鬧吃了餐午飯,薛老三便直言下午有會,眾人便齊齊告退。
送走眾人,薛老三關上大門,方要折返,咚咚兩聲輕響,又有人敲門。
開啟大門,原來是趙明亮去而復返,鬼頭鬼腦地站在門前。
“趙主任,還有什麼事兒?”薛老三笑道。
其實,他猜到這位趙主任有心事兒,因為以他對這位趙主任的理解,在送酒上被人比下去了,一定會十分不滿,可方才午餐,這位趙主任春風滿面,毫不在意,其中定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