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了立秋就是一場雨,接連下了好幾天,整個暑氣都沒了,冷的讓人發顫。”
纏枝小心的換下了竹門簾,又讓石榴給換上稍厚一些可以擋風的布簾。
“京都與燕州原本就不同,寒得早些到不稀奇。”相思趴在窗臺上,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屋裡剛剛才開過窗戶換過氣,空氣中仍舊留著冰冷的溼氣。
“這可怎麼好,東府大姑娘還邀了姑娘這兩日去品南遙的花茶。”纏枝取了兩隻滾繡球的銅獅子掛在簾子下頭,壓住了簾子的底部,不讓秋風鑽進簾子的縫隙。
相思一笑,取了一把堅果放在手心裡慢慢吃。別說是下雨了,就是下刀子她爹都會讓她過去,他們從燕州到京都已經這麼長時間,可她爹的差事還是懸著,還指著大房給她爹周旋,所以絕對不會放過這個親近的機會。
等著簾子將將掛好,張嬤嬤走了進來,她提著食盒眉頭微微皺起,甚至還在不經意間偷偷嘆了口氣。
相思轉過頭,發現了張嬤嬤極為細微的表情,再見那被提在張嬤嬤手裡的食盒,心裡瞭然。
是了,也是該這個時候了。
在她們還在燕州的時候,她年紀還小,那個時候永昌侯府就算與母親不怎麼來往,對她們這兩個外孫女還是多有照顧的,再加上正院裡那時候還有許多從侯府帶來的下人。老太太與孟二老爺小人之心,就怕這些下人私下裡還與侯府往來,所以對兩個嫡女並沒有太過苛責,甚至連侯府在逢年過節給兩個孩子準備的禮物也多是用騙,還不敢以長輩的姿態強取豪奪,就怕侯府的人知曉了,親自打上門來。
然而,漸漸的,母親越來越不像話,還因著父親的挑唆與永昌侯府大鬧了一場,這讓永昌侯府對她們母女三人失望之極,大約在她五歲的時候就徹底斷了來往。
這輩子還好,她還有個張嬤嬤坐鎮,上輩子她孤軍奮戰脾氣又是那樣不好,幾乎從身體剛好一些,大房不再過問之後她的生活環境就開始一落千丈,只因為他們到了京都之後,永昌侯府竟是連上門問一聲都沒有,簡直就當沒有生過這個女兒。
父親無視,母親不理,家裡又是老太太掌家,這表面上看起來依舊是孟家二房的嫡女,只為父親出去不那麼難看,可背地裡總有那樣這樣的不如意,其中膳食就是一樣。
相思現在想想,她在出嫁前翻騰成那樣大多也是因為絕望了,人活到那份上,名聲算個什麼?她也只能夠慶幸家裡老太太和庶長兄還沒喪心病狂的想要弄死她們姐妹倆。
也是這個時候,讓未滿十歲的她懂得的錢的意義。
“約莫是近來下雨,所以採買不盡心。”張嬤嬤從食盒裡拿出一疊疊明顯很清淡的午膳放在桌子上,也就豆腐裡有些肉沫。
還不錯,至少不是前一日的隔夜菜。
相思並不憤怒,反而取了飯來,毫無怨言的用著。她的膳食都是如此,可見伺候她的人了。
“姑娘……”張嬤嬤眼眶有些紅。
“反正大房也在守孝,咱們吃清淡點也是正理。”相思用勺子挖了些豆腐拌飯吃。
大房和二房分了家,孟二老爺若不是想要巴結大房,估計之前那二十七天的素孝他都不會守,更別提老太太與梅姨娘她們幾位,哪能一日無葷?相思上輩子在後來還聽過自家祖父的孝期,老太太偷偷用葷湯假裝素湯拌飯吃的事情。對待自家的夫君尚且如此,更何況平日很少來往的大伯了。
也難怪相思自己上輩子在老太太和孟二老爺死的時候,喝酒吃肉了,還真是一家人。
壓下嘴角的自嘲,相思大口吃著飯,她不想讓張嬤嬤擔心。
“我用好了,剩下的你們下去分分吧。”
張嬤嬤一看,桌上的菜除了那盤肉沫豆腐,其餘的都幾乎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