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鼎退了一步,道:“不必……你……今天我有事,先告辭了。”說著轉身出去。
李掌櫃待他出去,臉色刷的一下,陰沉下來。
“你的城府太差了。”白希聖淡淡道。
江鼎一面走,一面道:“所謂的城府,就是如那李掌櫃一般兩面三刀,口蜜腹劍麼?他笑得太噁心了,我可笑不出來。”
白希聖道:“那也尋常。你們人雖然天生的陰險,但如此不漏破綻,還要再練幾年。所謂的城府,就是不動聲色,就是臥薪嚐膽,就是將欲取之,必先予之。這都是你們人類作的金玉格言。我只選你能接受的,至於退一步,退一步海闊天空之類的話,活生生把城府變成了憋氣的龜孫,我看你不算窩囊,先不跟你介紹。”
江鼎道:“我倒不覺得憋氣,有些不須計較的,自然可以忍得。但此人想要我的命。”
白希聖道:“自然。只因你沉不住氣,露了破綻,他縱然不想殺你也不行了。說起來,這是你前身的最後一樁因果了吧?你當快刀斬亂麻,了斷乾淨。”
江鼎道:“自然。”他目光上移,看到了搖搖欲墜的夕陽,“就今天晚上吧。”
李掌櫃坐在房中,臉色陰沉的可怕。
沒想到自己設了十年的局,就這麼敗了。
江家豪富,且又是外鄉人,在圩邑沒有根基,家財便是一塊引人垂涎的肥肉。李掌櫃立志獨吞肥肉。他為了騙取那精明厲害的江家小少爺的信任,一面幫他把房產地產換成浮財,一面表面上替他阻擋其他敲詐搶劫的黑手。
十年佈局,一朝收網,本來一大份家財就給他神不知鬼不覺的吃下去,還能不落欺負孤兒的名聲。可惜最後一刻出了差錯。
他孃的,黃老三這個廢物!
當時黃老三幾天不歸,他就奇怪,畢竟那小鬼有幾分狡猾。可是黃老三也不是善茬,能在鄉里做橫行一時的大道,只憑心黑手狠是不行的,還要如毒蛇一般狡猾。他本來想,憑黃老三那幫弟兄,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娃娃,還不手到擒來?他只擔心黃老三見財產多,起了黑心,來了個黑吃黑,自己拿錢跑了。
本來若沒有妖邪潮,他是應當再安排人手去抓的,只因為有此變故,才跑出來,一時顧不上。
沒想到,他還真是個廢物,竟給小娃娃逃脫了。
想起姓江的小子看自己的眼神,就知道他發現了自己的謀劃。本來自己不必怕他,但有道是斬草要除根,畢竟他年紀還小,將來若有了什麼勢力,報復回來,自己下半生不能安穩。
“殺了他。”他喃喃地道,“殺了他!多花些錢也無所謂。”
幹了這麼多年黑店,他有的是江湖關係,甚至還搭上了一條修士的關係,就是那散修聯盟中赫赫有名的五指盟。那裡面的修士大多肯接私活,只要是給到了錢,就算是凡人也會殺的。
只要孝敬到了,半夜三更,他點著燈來到櫃檯,開啟最裡面的一個重重鎖起的盒子。
盒子裡面,有三塊靈石,足夠請一位散修出手一次。
正鑽在櫃子裡取靈石,就聽背後吱呀一聲。
那是門開啟的聲音。
李掌櫃全身汗毛倒豎,僵在原地,雙股顫抖不止。
他明明鎖門來著。
過了許久,他猛然豁出去,回過頭來,喝道:“誰?”
就見門口,站了一個人影。
是夜,江鼎準備行動。
打過了三百錘,他休息了一會兒,養足了精神,換了一身暗色的衣服,出了房門。
白天他早已打聽好,李掌櫃就住在街尾的一處鋪子裡。這鋪面也是李掌櫃開的,專賣古董,也算個不小的營生。
江鼎從後院翻牆進去,一道*術打暈了守院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