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早已被她刻進了骨血裡,即使分別一年多,但他的樣子卻仍舊無比清晰的印在她的腦海裡、心裡,每一分眉眼,每一個小表情,都深深烙印在她的靈魂深處,隨手她就能畫出無數張不同的畫像來,當然,那些都是她最寶貴最珍惜的記憶,她自然不會隨便畫出來給別人看,是以只是畫了張最普通最平常的模樣的畫像,就是他常示人的冷漠形象。
“是他……是他……真的是他!”望著畫像上的那人,福寧長公主登時激動得喜極而泣。
容貌與先皇有七分相似,輪廓卻比先皇更加深邃硬朗,即使只是一副畫像,她卻也能清晰的感覺到,畫像裡的人一定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那眉眼間的堅毅冷冽非常深刻,如同骨子裡刻出來的,即使冷漠的樣子拒人於千里之外,卻還是會使人感到安心。
這就是韓擎蒼在秦晚秋心目中的形象,也是他給她的最為直觀深刻的感受,那種彷彿天塌下來他都能頂起來的安全感。
當年的小奶娃娃,竟是轉眼就長成了一個這樣成熟的男人。
福寧長公主的心裡滿滿都是欣慰和愧疚,欣慰的是知道他還好好的,並且成長得很出色,愧疚的卻是不知這些年來他究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堂堂太子,若非因為那件事致使他離宮,如今坐在那個位置上的就該是他了,然而事實卻是,那個賤人的兒子鳩佔鵲巢手握大權專心享樂,正主卻在前線浴血拼搏!
念及此,福寧長公主的心就揪著疼,情緒很不穩定,不過這麼多年的風雨沉浮,到底也給她鍛煉出了一顆鐵打的心,在薛子墨的安慰下,很快便恢復了平靜。
“你是故意引起本宮的懷疑誘使本宮去查你的?”福寧長公主神色淡淡的看著秦晚秋,目光平和卻銳利。
秦晚秋笑著點點頭,“若我直接跑到您面前說,只怕您十有八九會將我當做心懷不軌之人吧。”
不是有句話叫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這些疑心病重的上位者,最相信的永遠只有自己。
福寧長公主深深看了她一眼,知道韓擎蒼的身份後,再看她時目光中難免就帶上了些許長輩的審視意味,不過任她再如何想挑剔,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姑娘倒真是個冰雪聰明的。
的確,若她直接跑到她面前來暴露韓擎蒼的身份,雖然她心中會懷疑會去查探證實,但感情上先入為主的難免就會帶入懷疑甚至防備。
“他的身份,是他親口告訴你的?”
“當然。”
“看來他很信任你。”福寧長公主不禁暗自輕嘆,只是對於秦晚秋,她的心裡卻還保持著觀望態度,倒不是嫌棄她出身低微,事實上她自身的優秀足以抹平這一點不足,可是她的這張臉……真的跟那邊沒有絲毫關係嗎?
福寧長公主很懷疑,即使她派去的人並未查出什麼疑點,但她卻仍舊保持著懷疑,畢竟實在是太像了,毫無關聯的兩個人,怎麼可能長得跟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這實在太值得懷疑了。
“你能不能聯絡到擎蒼?”福寧長公主微皺著眉問道。
“可以。”
“叫他回來吧,前線如今太危險了。”他是鳳嵐國的太子,如何能將自己置身於險境?
秦晚秋神情略顯無奈道:“如果他真的怕危險,當初就不會去了,既然他堅持,我也不會在後面拖他的後腿。”
這樣一句話,倒是叫福寧長公主對她的印象更好了,識大體,看起來似乎對韓擎蒼的感情也很深很真摯。
“再者,他需要兵權。”
秦晚秋意味深長的說道,福寧長公主不禁目光微閃,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既然他有此雄心,確是再好不過。”
四目相對,兩個年齡相差極大卻同樣聰明的女人不約而同露出了一抹相似的笑容,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