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若霜花,撫了撫鬢上的五瓣梅花紋銀釵,道:“可別忘了我說的話,若是有朝一日,殿下嫌棄你了。。。”又故意頓住話頭,挑眉望著高氏。
高氏當然知道她想說什麼,若是殿下嫌棄了,駁了自己協理內苑之權,她武氏必然是下任側妻之選。她是在示威、在挑釁,好讓自己失了分寸,惹得殿下討厭,她才有可趁之機。
越是這種時候,越是得忍著。
武氏見高氏垂頭不語,很是得意,正要出門,卻忽聽高氏道:“武妹妹可要好好抓住殿下的心,若是能生個一兒半女的,才有倚仗。”陳氏和李氏都變了臉色,四院的人都知道,無論誰侍寢,送回屋時,大院的掌丫頭玉霖都會親自送來湯藥,並親眼瞧著喝下,從不錯漏。
所以,武氏雖有侍寢,但從未有過孕。
因為殿下不允。
高氏如此說,無非是想告訴在場的所有人,自己就算從未被召寢,但你們誰也別想越到前頭去。她的權利是殿下給的,只要她不犯錯,誰也別想奪走。
武氏一直耿耿有懷,她旁敲側擊的跟趙曙說過幾次,想有個孩子,但趙曙就是不鬆口。今兒聽見高氏如此說,埋在心底深處累積已久的怨氣就如燒開的沸水般,似要將壺蓋子都掀掉。她舉手指著高氏,怒道:“你別高興得太早,來日方長,可有得你受。”
高氏氣道:“我到底是哪裡得罪你了,你要給我罪受?”
燭火在青紗罩下閃閃爍爍,忽明忽暗的照在眾人臉上,猶顯凝重。陳氏見兩人竟然吵開了,隱隱竊喜,偏要裝出一副和事佬的勢態,輕輕巧巧的道:“高妹妹,武妹妹,別為了幾匹料子傷和氣,讓殿下知道,豈非都沒得臉。。。”她本想去挽高氏的手,偏高氏頭昏目眩,正想尋個地方坐下,就往側移了移,倚在炕邊。陳氏半舉的手撲了空,訕訕不已。
武氏瞧著陳氏臉上不爽快,就笑道:“陳姐姐一番好意,人家可不領情哩。”陳氏惱怒,正要說話,忽聽“噗通”一響,將眾人唬了大跳。循著聲音望去,原來是李氏不小心碰到了高几,將上面擱的青紗罩和蠟燭一併撞倒在地,燭火嗞嗞的燒著紗罩,她下意識就用腳去踩,火沒滅,腳腕卻扭了。
好在那燭火微小,又有眾人在,不出一會,就被丫頭給熄滅了。
四院管事的婆子早就看見武氏往高氏房裡去,先只聞見裡面有爭吵之聲,也未起意,後又聽聞裡頭著火了,嚇得連忙遣小廝去二院稟明主母。一人傳一人的話,本就有所偏漏,再加上人人都有意誇大,故到了滔滔那裡,竟是高氏和武氏動手打架,差點將房子給點燃了。
滔滔本在給她的大頭寶寶餵奶,聽見落衣回稟,眉頭一湊,道:“叫人將此話本本末末,一字不少的去告訴殿下。”待落衣才行至門口,她忽又起身,將小殿下交予乳母,道:“把她們四人都召到二院來,我倒想瞧瞧她們怎麼個天翻地覆。”
落衣忙應了,吩咐外頭的小廝去叫人。二院的小廝最是鬼激靈,他們平日好吃懶做慣了,但在滔滔面前,卻半點放肆也不敢,聽了信,不顧風大雨大,就一灰溜的去請四位娘子,不敢耽擱半分。
高氏領著四院的人舉著燈籠往二院來,武氏、陳氏倒沒什麼,可李氏受了傷,也沒敢聲張,忍著疼一瘸一拐的踩著雨水,扶著椿湘,隨著高氏身後。高氏一直念著當日她受冷落時,寒風雪天裡,李氏將自己的手暖爐讓給她,所以素日很關照李氏,此時也不由得將步子放慢些。
到了廊房,雨才漸漸停了。二院的燈從蓮池旁一路燃到樹林盡頭,丫頭們傳話,都是小跑著,生怕誤了差事。幾人在廊房脫了蓑衣雨帽,整理了衣衫髮飾,方由婢女領著往裡面走。到了階下,見屋前當值的掌婢女擺擺手,就都忙停下步子恭候。
掌婢女掀簾進屋,恭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