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小得令他連一吋也不敢移動。
只怕他一個沒站穩,便被捲入其中,從此回不了原點。
那麼,他已經走到了無計可施的邊界了嗎?他是否已經符合“身心俱疲”這四個字的意境?
如果是的話,他可否選擇一了百了,徹底死心不再妄想?
因為他再也不想期待了。
他再也不能承受每每期待卻又落空的傷害,連一次都不能再承受了。這一定是現世報,報應他過去傷害過太多女人。
──原來被所愛的人給放棄,是這麼痛苦的一件事。
他如夢方醒,甩了甩頭。
就當作是報應吧。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也是真理。將之視為人生的一堂課,或許這種自欺欺人的方法是他唯一的麻藥。
他再一次深呼吸,然後拿出行動電話按下回撥鍵。
“安琪,”他喚了一聲對方的名字。“我現在正趕回公司,你先跟我大概說明一下客戶那邊抱怨了什麼吧。”
語畢,他發動了引擎。
紐約?冬末
黑色朋馳停在商業大樓前。
右後方的車門被開啟,深紅色的鞋跟踏在積雪的地面上。
石靖軒下了車,抬頭看了一眼前方的大樓。下一秒,身穿黑西裝的美籍男士走到她身後就要為她撐起傘。
“不用了。”她伸出手,用英文阻止對方。“直接進去就好。”
說完,她跨步往正門走去,男人則是收起那把傘,跟隨在她後方。
“其他要爭取合作案的廠商都是今天來談嗎?”
她像是想起了什麼,走到電梯前的時候,轉頭問了對方一句。
“有兩家是後天才會到。”
男人從懷裡拿出記事本,翻了幾頁確認。“對,沒錯,是兩家。從荷蘭和法國的廠商是後天才來。”
石靖軒則是點點頭,沒說什麼。
“等一下會有一家來自臺灣的公司。”男人抬頭,補述說明。
“哦?”雖然她向來不把臺灣的競爭者放在眼裡,不過她還是得表示關心一下。“怎麼會?之前沒聽說過。”
“這個嘛……”
對方猶疑了一會兒,聳聳肩。“應該是比我們晚了一、兩個月才提案,所以情報來不及蒐集。”
“無所謂。”她笑了一笑,反正對她來說不是威脅,她只擔心地主廠商而已。“是哪一家公司?”
“是一家叫──”
忽然,鞋跟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清脆聲響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也打斷了男子到嘴邊的話。
兩人同時朝著來者望去。
──她想,她已經知道是哪一家公司了。
林時碩由那扇大門走了進來,身穿一件黑色大衣,頸上披著深藍色的圍巾任其垂掛著。他的步伐不疾不徐,同時也忙著拍落肩上的雪片。
他看起來還是一樣迷人。
“那家公司叫……”身邊的秘書醒神,接著說道。
“擎佑。”
她代他說了出口。
男子愣了一愣,未發一語,而是把記事本合上。“沒錯,就是‘擎佑’。”
宛如聽見有人說出自家公司的名字,林時碩抬起頭朝著聲音望去,一眼就認出了那熟悉的身影。
說不意外絕對是謊言。
但是想想,這也沒什麼好驚訝的。他早就猜想到石家可能會來爭取這件高利潤的合作案,只是他沒料到竟然會是“她”來談。
思及至此,他收回了目光,穩穩地站在電梯前,等待,彷彿他再也不認得身旁的這個女人一般。
見他連個客套問候都沒有,石靖軒也未做任何反應。
直到“叮”